这算是一个十分妥帖且十分抬举郭络罗氏的做法了。
珞佳凝惊喜地福身:“多谢皇阿玛!儿臣也替郭络罗妹妹谢谢您!”
德妃温和地笑着。
“大可不必谢朕。”康熙帝呵呵笑着,眼神里透着满满的不乐意:“这是你坑蒙拐骗得来的,不必谢朕。”
珞佳凝知道皇上指的是她刚才故意掩下不提细节的这个事儿,讪讪笑着:“儿臣这不是答应了郭络罗妹妹么。她不想您担心,儿臣总不好故意把她的事情给您讲。”
康熙帝听后愣了愣,有些心酸:“那孩子当初从来都不会考虑旁人想法,一向自我。现在竟是也不得不学着长大了。”说罢便是一声沉沉叹息。
没几日,康熙帝赐下的玉如意被送到了郭络罗氏的府上。
八阿哥那边的人到底是再不敢轻举妄动了,郭络罗氏方才继续安心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天珞佳凝听闻了这件事后,安心许多,侧头与身边的绿梅道:“听说今日的点心不错,等会儿你找人给郭络罗氏送去一些。另外再让厨里多做点菜给她。她自己住,身边使唤的人不多,做的东西也只寻常。”
绿梅好生应下。
不多会儿,馥容脚步匆匆进了屋:“福晋!奴才刚才去了翠莺家里一趟,问她今日怎么没来当差。结果怎么的?”
珞佳凝抬眸望了过去。
“翠莺胎动,要生了!”馥容欣喜地说:“奴才去的时候,半途就遇到了翠莺她夫君。她自己在产房生着孩子,还不忘让她夫君过来和王妃通禀一声。奴才看他们夫妻俩忙成一团,就让他留在家里了,自来和您说。”
珞佳凝欢喜不已:“快!送些好东西去她家,让她为了这些好东西支撑下去!”说罢,又喊了安福过来:“你带几个人去翠莺家里陪着,万一需要帮忙,尽快禀与我,我给想办法!”
安福忙领命去了。
绿梅微笑着说:“福晋对翠莺可真好。那丫头知道了,定然感激得要哭。”
“我不盼着她哭,只盼着她赶紧生下来赶紧熬过去。”珞佳凝担忧地望着翠莺家里的方向,声音轻轻:“女子生产就如过鬼门关似的,平平安安才好。”
说罢,她话锋一转,扭头望向了绿梅:“你可别因为害怕生产而不肯嫁人啊。有些人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了,只差明目张胆说了。你心里有数才好。”
珞佳凝说的便是西林觉罗家的立管事。
那立管事自从第一面见了绿梅后,就心系于她。每每来到雍王府送东西,立管事都要偷偷去看绿梅好久,只是一来因为礼法二来也尊重她,他只敢偷偷地看,甚至没有和她多说几句话。
珞佳凝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这便提点绿梅几句。
绿梅脸红红地说:“他怎样与我有甚关系。我怎的也得陪着王妃。至于他,等世子妃嫁过来再说吧。”
讲完这句话,绿梅就羞得低下了头不敢抬眼了。
珞佳凝笑眯眯地说:“等婉姐儿嫁过来后,等我给你们做主。不过,你也别太冷着他了,好歹给他个好脸。”
“那不成。”提到这个,绿梅又有了底气,昂首挺胸:“现在我是王妃身边的人,和他可没甚干系。好脸什么的,以后再说。”
珞佳凝一时语塞。
馥容在旁笑得眉眼弯弯:“不愧是王妃□□出来的人。如今连绿梅也很有些气势了,可以独当一面。”
等了两三个时辰,眼看着要天黑了还没有收到翠莺已经生产下来的消息,珞佳凝急了,留了馥容在府里等着和四阿哥讲明事情前因后果,她则带了绿梅赶往翠莺家。
翠莺的夫君是珞佳凝名下一个酒楼的掌柜,姓付,是汉人。
付掌柜人很好,性格开朗人又能干,平时把酒楼和家里都张罗得有声有色,十分靠得住。这么一个沉稳的人,现在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团团转。
他们家院子并不算很大,两进的院子,七八间屋子,却也足够用了。
家中有一个婆子做些粗使的活计,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两口亲力亲为,整个院子清扫得干干净净,俩人日子过得颇为红火。
珞佳凝来到的时候,付掌柜正在院子里走得脚步如风,额头上满是喊住。二十多岁的人,脊背弯得跟个小老儿是的,双手背在身后不住叹着气,看上去倒是有些好笑。
安福眼尖,首先发现了自家王妃,忙行礼问安。
付掌柜的看到王妃后,愣了愣,而后跪拜:“小的见过王妃!王妃安康!”
珞佳凝示意他不必多礼,在安福让人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了,对着房门高声喊:“翠莺!你素来说看不得我着急慌乱,什么事儿你都要替我打点好了才行。如今我正因为你的事情而着急,你必然和孩儿要健健康康的,这才能让我不着急慌乱。明白吗?”
她一遍遍说着,足足说了七八次,确保里头的翠莺听到了,方才拿过茶盏抿了一口。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空中只剩下些微的太阳余晖。
付掌柜的还在低着头着急呢,冷不丁地脑海中冒出来一个事情,忽而一拍额头,喊了声“坏了”,急急跑到了王妃的跟前,轻声说道:“王妃,有个事儿小的需得向您禀报。还望王妃借一步说话。”
他家七八间屋子,如今一间作了产房,周围自然是不适合讲事情了。他就请了雍王妃到前头的一个会客的干净房间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