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且来!
陈解这话刚说完,就感觉脑海一沉,意识下潜进入识海。
胡三太奶看了陈解一眼道:“这么快就轮到我了吗?我现在实力没恢复,可不一定打得过他!”
陈解自信一笑道:“且听我言,不。。。
风过拾光园,铃音袅袅不绝。花瓣如雨飘落,沾在阿阮的发梢与肩头,她微微仰头,望着满树桃花,眼神温柔得像能化开冬雪。那枚铜铃静静躺在她掌心,表面已有细密裂纹,却依旧温润生光,仿佛有生命在其中缓缓呼吸。
小女孩蹲在她脚边,小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铃铛,又问:“婆婆,梦主真的死了吗?”
阿阮没有立刻回答。她望向远处??园子尽头立着一座新碑,无名,只刻了一行小字:“曾惧记忆,终被记忆所救。”风吹动碑前一盏长明忆灯,火苗轻晃,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悯。
“他不是死,”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地,“是放下了。”
沈知悔从回廊走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竹简,眉宇间带着久读后的倦意,却又藏着一丝隐秘的喜意。“《拾光经》补全了。”他在她身旁坐下,将竹简递给她,“最后一章,是从一位老守忆人口中听来的。他说,当年你父亲临终前,亲手口述,托人代录。”
阿阮指尖微颤,却没有翻开。她知道那一页写的是什么??不是咒诀,不是功法,而是一封信。
“阿阮吾女:若见此经终章,便是你已走至路之尽头。我不知你是否寻到了答案,但我想告诉你,我从未后悔教你摇铃。世人畏痛而求忘,可真正的勇气,是明知会痛,仍选择记得。娘走时攥着针线,不是舍不得衣裳,是舍不得给你缝衣时你说‘爹爹明日还要穿’的笑声。我写‘信’字,也不是为传讯天下,只为留下一个字,让你知道,我一直信你回来。”
泪无声滑落,滴在竹简上,晕开墨迹。她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终于等来归人的孩子。
“原来……我一直都在被记得啊。”
沈知悔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所以你也该记得自己。你是阿阮,是那个在风雪中独行七日的姑娘,是在断河镇听见心音的忆修师,是破了千忆祭、唤醒万民之忆的引火者。哪怕你忘了名字,忘了昨日饭食,也别忘了??有人为你活,有人为你死,有人等你归来,等了整整一生。”
她点头,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阳光穿过桃枝,洒下斑驳光影,仿佛时光也在这一刻停驻。
可就在这静谧之中,铜铃忽地一震。
“叮??”
极轻,却刺骨。
阿阮猛地坐直,瞳孔微缩。这不是风动,也不是幻觉。这铃声来自地底,来自归桃原根脉深处,来自……忆核残响。
沈知悔也察觉不对,眉头紧锁:“忆核已散作星火,融入地脉,不该再有独立共鸣。”
“除非……”阿阮喃喃,“它感应到了什么。”
她闭目凝神,指尖贴上铃身。刹那间,无数碎片涌入脑海??
*一片灰雾中的庭院,石桌上摆着两盏冷茶;
*一个穿灰袍的身影背对她而立,手中握着半块碎铃;
*空中浮现出一行血字:“你还欠我一场梦。”*
她猛然睁眼,呼吸急促。
“他还活着。”
“谁?”沈知悔声音骤冷。
“梦主。”她盯着远方天际,“那捧白灰……没有随风散尽。他的‘我’消失了,可他的‘执念’还在。他不是要毁灭记忆,他是想……替所有人承担记忆之痛。所以他撕开胸膛献祭自己,却没想到,那一瞬的觉悟,让他的意识坠入了‘忘渊最底层’??那里,是所有被抛弃记忆的坟场,也是所有未完成梦境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