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蓁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每次去老宅都会觉得有股不知名的熟悉感。
她抓着郑姨,忽然很急切地问,“您还记得是几月吗?”
郑姨被她吓一跳,但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样的日子,她永永远远都不会忘记。
她准确无误说出口,“十一月十二号。”
可当她真的讲出来,全蓁的手却忽然垂了下去。
真的是他,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已经见过了。
很久很久之后,全蓁早已不记得那时的一切,但她的梦境却永远替她记得。
记得他对她说,别哭了很吵。
记得他满脸烦躁蹲下身为她擦眼泪。
记得他陪着她一起等来妈妈。
记得自己躲在妈妈身后怯生生喊哥哥。
可这些,都不及那晚他们一起躺在花园中的长凳上看过的夜空。
没有星星,云层深厚,他们短暂陪伴对方,度过了一个只能看到微弱月光的绝望的黑夜-
三天期限已过,梁世桢还没有回来。
全蓁给他发的所有消息,打的所有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第四天下午,她坐不住了。
她给郑嘉勖拨电话,其实是没有抱希望的,毕竟他是梁世桢的私人处理,他出行,他一定跟着。
哪知郑嘉勖秒接。
全蓁来不及寒暄,直切主题,“梁世桢呢?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吗?”
“全小姐,”郑嘉勖一直这么称呼她,他顿了下,语气很严肃,“梁总乘坐的飞机,可能出了点问题。”
全蓁手机掉下去,落在地板上,“啪”地一声,发出好大的一声响,郑嘉勖忙对着听筒安慰她,“您别太担心,只是联系不上,这种情况以往也发生过,一般来说,不会有大问题。”
梁世桢用的是私人飞机,配备的机组员工都十万分专业,郑嘉勖很信任他们,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他是外行,除了信任也没有别的办法。
全蓁却没有这份淡定,她在各方推动下好不容易决定抛开自己的糟糕顾虑,试上一试,可现在人竟然没了,她找谁尝试,她又怎么能不急。
全蓁揪着前一句话不放,“那你为什么要说出问题?”
郑嘉勖很无奈,“我只是实话实说,这难道不算问题吗?”
全蓁追问,“那你能保证,他会平安回来吗?”
这其实接近于胡搅蛮缠,郑嘉勖怎么可能保证,他发挥严谨本性,谨慎措辞,“按理来说,是没有的。”
“不是百分百?”全蓁又追问。
郑嘉勖不吭声了。
他不在自己认知不到的事情上做保证。
但郑嘉勖干特助这么多年,很懂得与人打交道,他见全蓁着急,料定她坐在家里也是如坐针毡,便提议道,“全小姐,我正要去机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等他说完,全蓁说,“我不介意。”
在这种时刻,就算梁世桢确确实实只是他的塑料丈夫,她也该去机场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更何况,他现在对她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这些了。
全蓁跟郑嘉勖到达机场时已经是黄昏,她面上不显,但却频频低头看手机。
郑嘉勖注意到,也被她的情绪带得几分紧张。
终究不是百分百的事件。
梁家那件事的阴影又时时刻刻萦绕在他们心头。
当意外想要发生的时候,谁又问你是不是天潢贵胄。
全蓁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