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他怀中文玉塞过来的一整盘果子上。
青绿满怀,很是好看。
佳人对坐,更是……更是动人。
宋凛生唇畔勾起清浅满足的笑意,却并不敢过分张扬放肆,仍同他往日一般克制谨慎。
也许他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这一切还是一丝不差地落入了文玉眼中。
果盘也给了宋凛生,眼下自己两手空空倒不知该往哪放了。
文玉不自觉地捏了捏掌心,细密的汗珠滑动着,让手中的热度不断攀升。
“那个,郎中说你这是热伤风,既不宜冷也不宜热。”文玉扁扁嘴,她怎么开始没话找话了。
反观宋凛生倒对文玉的话很是受用,他唇畔笑意更甚,乖觉地点头称是。
“嗯,没什么大碍。”
先前在沅水之时,他还担心小玉会受凉,没想到倒是他先伤风。
不过……
宋凛生轻掀眼帘,瞄了一眼身侧的文玉,而后飞快地别开眼,不着痕迹地抿唇轻笑。
不过若是早知如此,便能引得小玉关照,即便伤寒,他也愿意。
宋凛生从怀中的果盘里好一阵挑挑拣拣,选出中间最大最红润的一颗递上,“小玉,荔枝。”
“什么没什么大碍?”文玉将那荔枝连同整个果盘夺过,“我不吃,你也不能吃。”
凡人脆弱易折、寿元不永,这她是大概知道的,可是往细了说,病中有哪些忌口,她却并不十分清楚。
还是等她问过洗砚再说。
“快躺下好好休息。”文玉将榻上的锦被扫了扫,扶着宋凛生向后靠去。
只是宋凛生仍是不能宽心,一面靠坐在榻上,一面还不忘说起夜里的事。
“小玉,那春蓬草,可有踪迹?”
文玉沉吟片刻,并未立时回话。
“有倒是有。”她还是觉得这个有无对于她和彦姿来说,有些古怪。
缘何彦姿去看便没有,换了她倒好似轻而易举便寻得了。
“不过我见它生在沅水底,与河面相去甚远,不似穆大人所言能将人缠绕拖拽甚至伤人性命。”
文玉将水下所见照实说了,并未有丝毫的隐瞒。
“如此说来……”宋凛生拧眉低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火跳动,将宋凛生额前的薄汗照得分明,而他眉宇之间的忧色更是展露无遗。
“如此说来,得寻个机会再下一趟水才是。”文玉倾身取过一旁的铜盆,捏了干净的帕子在手中。
“是,穆大人决计不会说胡话糊弄于你我。”宋凛生颔首称是,一定是他们漏掉了哪处的细节。
只是,会是什么呢?
“嘶——”文玉忽而出声,与之同时她的双手极速从铜盆里抽出来,手中的帕子也随之滑落。
宋凛生应声抬首,整个人也瞬间坐起来,身前的锦被滑落,露出他整个里衣和小片胸膛。
“小玉!可烫着了?”说话间,他也顾不得许多,便伸手去看文玉的伤势。
文玉呆呆愣愣的,似乎被什么东西惊着了一般,任由宋凛生牵着她的手查看。
她既不出声,也不动作。
宋凛生将文玉的双手捧起,在烛光的照耀下仔细查看着。
他动作轻柔迟缓,似对待着世间万般无二的珍宝。
文玉回过神,顺着自己的小臂看上去,一直看到被宋凛生托着的指尖,一直看到宋凛生……若隐若现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