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鹤归尘追出好一段距离,终于将人拦住。
确切地说,是那人在等他。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他盯着那个黑色的背影,眼皮却无端跳了跳。
“自然是……”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鹤归尘最熟悉不过的脸,“来找你算一笔账。”
在江迟砚陆陆续续砍断七八只箭矢后,他终于觉察出点不对味来。
这些箭矢毫无威胁,背后之人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倒更像是……要把他引来?
另一边,鹤归尘嘴唇嗫嚅着,握剑的手开始松动,他哑声道:“师尊……”
话未说完,他的师尊就已然动了手,利剑毫不留情刺向鹤归尘心口!
鹤归尘脸色一白,他堪堪躲过要害,手臂被划出深深的血口。
“师尊!你难道真的堕魔了吗!”他捂着手臂,眼中信念摇摇欲坠,却始终报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呵,你竟然会问出这种蠢问题。”闵宥嗤笑一声,他慢条斯理抬起那把鹤归尘亲自送到他手中的剑,原本清亮的剑身已被魔气侵染。
“答案还不够明显吗?”他玩味地挑起唇角。
鹤归尘一字一句,咬着牙:“我、不、信!”
“信不信的,也不耽误你下地狱啊。”闵宥这下是真被他蠢笑了,黎晨剑闪过暗光,他不再犹豫,提剑袭去。
兵刃相接,一个只攻不守,一个只守不攻,前者占据优势。
“怎么不还手啊?是因为无颜活在这世上吗?”闵宥字字珠玑,直往人心窝子里戳,“也对,一条走狗,一个骗子,我要是你,我早就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赎罪了!”
鹤归尘固执地不做出任何攻击,却始终一言不发,因为他无法辩驳。
他这窝囊的模样让闵宥莫名升出一股怒气:“不还手,也不说话,看来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他于是不再留手,浑身气势猛涨,一掌将人击飞出去。
鹤归尘喉间涌出大股鲜血,几乎站立不住。
噗嗤——
闵宥一剑刺穿鹤归尘胸口。
剧痛席卷全身,鹤归尘瞳孔涣散,他嘴唇张张合合,发出不成调的言语,被闵宥一把掐断。
他冷笑着掐住他脖颈,止住鹤归尘下滑的身体:“鹤归尘啊鹤归尘,瞧瞧你这幅可怜样吧,真是令人发笑。”
鹤归尘眼里的光彻底暗淡下去,鲜血染红了他半片衣衫,他却像是感知不到疼一样,任由对方扼住他脖颈,一点一点收紧。
他灰暗的眼眸中,一抹亮光一闪而过,闵宥神色一变,当即松了手,及时躲过背后的偷袭。
江迟砚飞身上前扶住浑身是血的鹤归尘,快速往他口中塞下几枚丹药,设下结界,转身二话不说朝闵宥攻去!
闵宥面上划过一抹戾色,他转身欲跑,却被涣风拦了去路。
“师叔,做人不能这么不道德。”江迟砚沉声警告,“没有人对不起你。”
“那可不是你说的算!”闵宥反唇相讥,心知自己难逃此劫,干脆先下手为强,提剑朝对方砍去。
江迟砚同样不甘示弱,掌心金光一闪,气势完全碾压。
在两剑相交的那一瞬,江迟砚听到了一道极其微弱但十分清晰的声音:“卜静元不在南溟。”
是……闵宥?
他略一分神,对方已侧身躲过这一击,衣角微脏。
他刚想问:“你刚才……”
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了,闵宥一脸鄙夷:“怎么?拥有天道赐福的你就这点本事?”
江迟砚眉心一蹙,却见对方再次袭来,他没有贸然动手,只抬剑防御。
这一次,他很确定他听到了什么——
“有人监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