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砚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这是……有话要说?
“怎么不打了?难不成你的天道赐福消失了?变得和凡人一样普通了?”闵宥转了转手腕,眼中刺出探究。
“不。我只是突然觉得,单纯地杀了你好像有点太过仁慈了。”江迟砚露出一个凉嗖嗖的微笑,“正好,我最近学了一些踏云阁的非常手段,师叔应该不陌生吧?”
闵宥神情一滞,不好的预感袭遍全身,本能迫使他转身就跑。
然而,晚了。
江迟砚抬手升起结界,阻断了他的步伐。
亦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闵宥的脚步一转,当即收起攻势,抱臂黑脸,一副长辈的架势:“你们实在太冒失了,先不说卜静元根本就不在南溟海,就算他在,你们也不能贸然闯进去,不要命了吗!”
江迟砚不为所动:“你是不是该先解释一下你的立场?”
“解释?”闵宥冷笑一声,“最好的解释方法就是我体内的灵力,但你……你一个完全没有修为,全靠外力的人,就算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能看出来吗?”
江迟砚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很难发现吗?迟钝的……”闵宥挑眉嗤笑,“修真大能?”
江迟砚羞愧地捂住了脸,不敢想象这两个词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
验证无法,他只能先略过这个问题,但闵宥却没打算略过。
“我并没有入魔,身上的魔气是因为缥缈宗的法器,所以在庆城时被那姓路的小孩发现了。”他微妙地一顿,接着道,“于是我告知路子矜关于献祭法阵的事,否则你以为他为何会提前布置温养魂魄的法器?”
江迟砚微微瞪大了眼,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闵宥的一份功劳。
“还有,我知道你们对踏云阁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但暗地里,勾皿普早就计划好了要我掌控踏云阁,然后利用门中弟子制造混乱。所以那天我明里暗里刺激洛焉让她主动对我动手,好被剥夺资格。并提前传信萧仇,隐晦地告诉了她一点消息,好让能走的人赶紧走。”闵宥摊了摊手,遗憾道,“可惜,没想到师幕仪也是个吃里扒外的。”
江迟砚恍然大悟,这就解释清了,为什么那么重大的场合会乱象频发,闹得像个笑话。
“另外,你以为洛焉给你们带去的消息是谁告诉她的?”
江迟砚一怔:“我以为……是她自己发现的。”
“你以为?”闵宥冷笑,“你以为你以为就是你以为吗?”
江迟砚一哽,缓了缓问道:“但是为什么?”
闵宥沉声道:“因为,我和他有仇。”
江迟砚皱眉:“她说你们关系很好。”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闵宥挑眉,嘲讽般摇了摇头,“那只是表象。有些人总以为年纪小的人脑子也傻,她以为谁都和她一样么?被人当成复仇工具还甘之如饴?”
江迟砚发出一声“嗯?”表示疑问,但对方并没有回答的意图。
“之所以假装失忆留在无界门,是因为那时勾皿普还没有死,我需要积攒实力。后来听说他死了,不过我也懒得拆穿,毕竟郝酌华是个好人,辜负好人的真心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江迟砚:“……这话你说着不心虚吗?”
闵宥选择性忽视:“直到那次我在南溟主身上见到了那枚傀儡印,我小时候见过它,在勾皿普的书房里。”
江迟砚倒抽一口凉气:“所以你在那时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嗯,不过我也知道此人卑鄙狡猾,最擅东躲西藏。成为他的同盟,从内部击破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摊了摊手,无奈叹道,“没办法,只能放弃我的优渥生活了。”
江迟砚叹为观止,真想把对方的脑子借来用用。
“好了,故事讲完了。接下来,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江迟砚如实告知:“勾皿普没多少手段了,等这次危机解决,他穷途末路,我们会适当露出一个破绽,引他前来,然后一网打尽。”
“什么破绽?”
“还没想好。”江迟砚叹了口气,“这个破绽必须足够有魅力,但我目前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险。”
“破绽么……”闵宥垂眸沉思,“我倒是想到一个,不过你们要怎么解决这次的危机?破解之法恐怕只有卜静元自己知道。”
江迟砚诧异道:“你不知道他的下落吗?”
闵宥同样很惊讶:“除了勾皿普和那个南溟主,没人知道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