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又来谈这场合作。
借由这个机会,他和帕鲁已经给足了这个未亡人脸面,如果他还是不同意,那么银翼想要的安稳也绝不可能出现。
——当然,即使雪娩答应了,他们也会慢慢侵蚀银翼的地盘。
不主动挑起冲突在这个街道简直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要引颈受戮。
雪娩垂下眼,看着手里的玻璃杯。
他想了一会儿,说,“好,但是我要强调,我也只是和他们认识。我没办法控制议员们的行踪,更不可能要求他们做什么……”
雪娩看到哈吉特流露出嘲讽的笑,显然他的同意令哈吉特有些得意忘形,甚至无意识放松了警惕,用表情告诉雪娩,他不相信雪娩不能要求那些议员或者法官律师们做什么。
“我倒是希望我能有那样的力量,但现实并非如此。”
雪娩说,“很多时候,即使是被养育长大的孩子,也会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不能控制的。”
这场会面很快便结束。哈吉特和帕鲁都很满意,只有路易吉沉默不语地跟在雪娩身后坐进车里。
车里卢卡斯和佐恩正在等他们。
雪娩问:“没出什么事吧?”
卢卡斯没有回答,几秒以后,佐恩忍不住看向雪娩,不太确定地问,“我吗?”
雪娩看着他没有说话。
佐恩迟疑着回答,“什么事也没有。”
“那么今天又是安稳的一天。”
雪娩坐进车里,一行人返回了庄园。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今天这些事以后,外面会如何传递一些消息。
比如银翼的继承人至今也没有定下来,比如银翼做出的让步,再比如……
警察局得知了一场秘密的交易,得知了可能凶手的证据。
也知道了他们年轻的未来警长还没有死。
这其实算不上是安稳的一天,但这一天,佐恩和路易吉都很安稳。
直到晚饭以后两个小时,路易吉才一人来到了雪娩的书房。
他走到雪娩身边跪坐而下,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变得丝毫不具攻击性。
“我受伤了。”
雪娩背靠着红丝绒沙发,整个人半躺在里面,一双腿搭在沙发另一头的扶手上,带着些微凉意的冰丝睡袍下摆顺着他光洁的小腿滑下来,一直堆积到胯骨。
像是东方人的旗袍。
这样的姿势,雪娩正在看书。
他看的是常见的学生课本,上面用俊逸标准的字体写着各种批注,不难看出拥有者对待功课极为认真,也相当优秀。
路易吉将身上的绷带解开,药粉和着血浆凝结在一起,变成一块块僵硬漆黑的血痂,撕扯开时带来新的滚烫的钝痛,他解开它们,冷声道,“今天他们那样看你。”
雪娩将书合上,“你不该为了这种事生气,你不可能控制每个人的想法,有时候只要能够让我们自己生活得安稳就可以。”
书被放在了茶几上,雪娩起身,光滑的衣摆瞬间坠落下来,遮盖到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