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浅的一个笑容,只略微勾了勾唇角,眼神里闪过短暂的笑意。
三流的作家写不出爱情,所以每每依靠肢体接触来暗示感情的进度,靠着亲密的互动来增强爱情的感觉。
如果描写的好,观众就会催眠自己相信爱情的诞生。
可不只是三流的作家会这样。
绝大多数人类,也不过是爱情的低劣描述者。
所以把本能的惺欲当做爱的证明,把对方的附加价值当做爱情,为了追求爱情,去追求虚假的标签。
爱情不过是人在成长以后,能够靠自己建立的亲密关系,人们寻求幸福,所以寻求在自己建立的亲密关系里也复刻这种幸福。
所以人本质会复刻自己曾经的亲密关系——因为人就是这样,靠着经验模仿和猜测,以自己为坐标,为世界打上偏见来存活,并且戴上自己的有色眼镜,追求有色眼镜里看到的爱情。
所以。
雪娩说,“你在渴望爱我,而我也爱你吗?”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可莱茵以别的方式“听”到了它们。
是雪娩,又或许是神圣的雪娩,为人的雪娩,为信仰的雪娩。
问他:
你要如何论证,你所追求的正是能拯救你的呢?
恐怕你只是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壳子,可骨子里的人却不是。
莱茵在寻找一个由他掌握的家。
这个家坚固如堡垒,他想象出混乱的人物,之所以混乱是因为所有的角色全都让雪娩一个人扮演,他自己变成父亲、丈夫、儿子、哥哥、弟弟,要雪娩做母亲、妻子、姐姐、妹妹、女儿、哥哥、弟弟……
他的家人是残废的,这不是一种缺点,因为他所要求的雪娩的残疾是无法离开他的瘫痪般的残疾,他享受着照顾家人,对雪娩并不残疾的事实枉顾,如果雪娩离不开他,那么,他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羞愧,愤怒,被看透以后的无地自容,全都让莱茵僵在原地。
雪娩几乎不像是被胁迫,他的身体因腰后的力量轻耸,胸口的白浆随着鼓起的软肉而摇晃飞溅。
在这样的情态下,雪娩抬眸,注视着莱茵。
“这是你想要的吗?”
“莱茵,你看到我身上哪一点,忽然就这样对待我?”
是因为那漂亮的外貌,那纤美的身躯,看起来不会激烈反抗的性格吗?
不是,莱茵自己知道。
他自己也终于意识到。
“是因为看到你可能会爱我。”
是因为,看到了爱的可能。
天底下不存在一定会爱对方的关系,不是生出孩子以后,父母就会爱孩子的,爱,从古至今,都是奢侈品,从未泛滥成灾。
是因为,雪娩对人类的爱。
连虫豸蠹蛆也无意识地察觉。
可以占有你吗?可以拘束你吗?可以囚禁你吗?
可以把你困在我身边,成为的亲密的人吗?
请爱我吧。
你的眼底有爱流淌而过,请让它们沾湿我干裂的心脏吧。
你能养育我吗?如我幻想的理想的父母。
你能爱我吗?如我理想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