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峋看着周翠菊,话是对御医们说的。
“金承徽已故八月有余,此妇人言能为其验明正身,此言虚实几何?”
钱御医道:“回殿下的话,关于这方面的论言许会有失体统大雅……”
“无妨。”
元隆帝道。
“这件事就没有体统可言,话既然说到这儿了便是什么就说什么。”
钱御医道是。
之后答称:“妇人之下乃人体脆弱微薄之部位,不论未婚已婚,人亡故以后最先液化之处便为此处。
女尸腐溃,其下夏季半日可见,春秋二日,冬三日则皮脱汁流。”
“皇墓有防腐保养,却是不能做到周全,按理金承徽早已无法验明正身。”
另一位程御医点头附和,顺道问:“不知这位妇人是用了何种手段为亡故半年有余之妇人验的身?”
周翠菊咋验的身?
当然是拿最原始粗暴的法子,用手或是啥东西随便探探就完事儿了。
反正寻常人又不懂这些。
还不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士说啥就听啥,反正周翠菊家一直都这么干的。
他们那边姑娘家定亲前都要验身,可这事儿真说起来其实是没个准数的。
有些丫头摔一跤就给摔撕裂了,哪检查得出什么处子不处子的啊。
可这事寻常人不懂啊。
反正一验不是处子那就是不贞洁不清白的,殊不知周婆子她们有时检查的时候也容易给人弄伤。
可就仗着没人懂,她们又不想担责,于是直接就说这姑娘不清白了。
这样的事周婆子几十年可没少做。
而给女尸验身这事他们家也经常干,其实就跟这位御医说的差不多。
都烂了,能验出啥啊?
可谁叫他们那一片地方没人懂这个呢,周婆子也就能忽悠一个是一个。
而在那户农家去找她之前,有一个人早找过她了,问她能不能给那具女子验身。
周婆子见那人也是个不懂的,自然就点头说能了,后面那人又让她来作证。
周婆子猜测那人背后的贵人对这事也不懂,看在银子的份上便照旧应了。
却是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碰上比她更懂行的了!
周翠菊眼界有限,又钻进了钱眼里。
事先哪能想到给皇帝老爷看病的,那都是从各地大夫里精挑细选的呢。
这会儿听那叫御医的这么说,又问她,周翠菊撑地的胳膊当即一软。
差点没栽个狗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