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色御驾内沉寂数息,帘后响起一道女声,高贵而威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诸位请起,朕今日来,只是看一眼东荒的年轻人。此处秘境,仍由宗法院全权行事,诸卿若是无事,各自退下按点到位即可,切记,此次秘境切勿生乱。”
“谨奉圣命。”沈关河抱拳肃声:“请陛下放心,今日秘境之事,宗法院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更有数位供奉在暗处值守,秘境之事必定顺利进行。”话语落,他躬身再行一礼,回身两步立定,袖口一振,声音扩散全场:“各司就位,三处检台,升幕!”
而御驾这边,辇底阵纹悄然活转,高台法阵在帘侧开出一道无形的“幕门”。
黑金色车身像被水面收入,一寸寸没入光纹之后,直至最后一线暗金消失不见。
山洞前,三处检台依次亮起,人群中再起一丝杂乱之声,却没人敢抬高嗓门。沈关河抬掌一压:“各位凭请柬按序入检台”
各宗门弟子依次上前,将手中请柬递给宗法院执法弟子,随即检台上面光幕闪过,确保进入者被限制在五境以下。
第一列,迈入。
第二列,紧跟。
第三列,已到门前。
侧翼旗影猎猎。谢璇玑把阵盘往袖里一扣,抬眼看向高台,低笑开口:“看到了吧,女皇帝到了,这阵仗,真够大的。”
苏暮雪顺着目光望去,帘幔垂地,禁军列戟如墙。
她声音温柔,却不失锋利:“有点奇怪,这个只开给五境以下的秘境,按道理以她的身份,亲自来做什么?”
“别想太多。”谢璇玑把指尖在袖中阵盘上轻磕两下,桃花眼微微上扬,“这么多宗门的人,她就算有算盘,也不会当众下手,而朝廷和宗门和平了这么久,不会随便撕破的。咱们先进去,别把时间丢在门口。”
说话间,谢璇玑把一枚玉镯戴着苏暮雪的手腕上,看着苏暮雪不解的眼神,谢璇玑桃花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手指还捏了一下苏暮雪的手,笑着说:“这是一枚带着小型阵法的玉镯,一共是一对,另外一个在我这,我怕这个阵法能将人分散随即落点,它能稍微干扰一下,将我两个分在一起。”
苏暮雪挣开她的手,点头:“好。进去之后记着我们的约定。”
“放心。”谢璇玑笑意一敛,语气干净利落,“苏姐姐信我便是。”
两人对了个眼神,同时上前。手中请柬递出,检台上方光芒掠过。冷意一拂肩,她们不再回头,过了检台,迈步进入山洞中的大阵,背影干脆。
……
高台上大阵内,黑金御驾早已停稳,九头玄风白马静静站立着。
御驾上帘影轻启,太清皇朝女皇下辇而立,她名为姜昭玥,上代太清帝最小的一个女儿。
她着黑金帝袍,玄色底子在阳光下泛起细密星芒。
胸背绣凤凰翔天,暗金与秘银线把羽翼一路铺到双肩。
广袖与衣摆纹着江山与日月的纹样,行止间像把整个天下印在衣上,头上九龙衔珠金冠高束青丝象征着她至高无上的身份。
她肤色冷白,眉心有一枚细小凤印,形制极净,似朱非朱。
唇色是最正的宫红,是她全身唯一的浓烈色,凤眸深沉,眼尾微挑,视线穿过阵纱直落外场三处检位的起落节奏。
她身侧站立着两名礼法司红袍宿老,气息深不可测,双手在怀中虚托一名古印,纹路幽暗,散发着危险气息。
女皇前方台阶下,姜承凛单膝着地,低声道:“陛下,臣已准备入阵。”
女皇静静地看了一眼,微一点头,声线依旧冷艳:“去吧,秘境内切勿大意。”
她看着姜承凛起身行礼,想了想,又问:“王兄这近日可安好?”
姜承凛低声应道:“回陛下,父亲他气色尚可,上月旧疾偶发,太医已调方。临行前,父亲他再三叮嘱,让臣谨守分寸,不要逞强。”
“替朕转告王兄,好生静养。”女皇收回视线,语气不急不缓。
“臣谨记。”姜承凛俯首,应声更低。
女皇略一点头,凤印在眉心微微一亮又敛:“退下吧。”
“谨遵圣命。”姜承凛再拜起身,退步转身。
左侧红袍宿老抬掌,大阵开出一线通道。姜承凛快步走向检位,路上众人纷纷让路,检台一亮即收,随即背影被门光吞没。
法阵阵纹流转,姜昭玥负手而立,静静看着检台处人流起落,不再多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