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花有数十朵,宋泓只取出了一朵牡丹,他身子大概冷过头,开始烧了起来,眼前的师尊也不似平日里如玉疏离,倒像是在他那些春梦中,明媚且醉人。
他恍恍惚抬起手,将那金边的红牡丹,簪到师尊如瀑披散的发间。
师尊的青丝如云般光滑,那花朵簪入的瞬间,便滑到了发尾。
宋泓一时懊恼,想要起身捡拾,唇边便触到了玉杯轻薄的杯口。
他记得,师尊方才还用这个杯子饮酒。
“吃些酒,暖暖身再走。”师尊说着,弯了弯眼睛。
“那绢花……”宋泓挣扎着问,杯中酒液便随着师尊倾倒的动作,丝绸一般滑进了他喉间。
温温热的暖火在他胃里燃烧起来,他不自觉叼住了酒杯,师尊也不与他争抢,偏过头将那玉杯的另一边轻轻咬住。
“啪”地一声脆响,玉杯坠地。
门外风雨不止息,迟迟地迎来了阵阵闷雷——
宋泓:喝酒误事啊,太误事了。
楸吾:酒真是个好东西。
第100章一百“哥哥,你也喜欢我么?”……
楸吾将宋泓拉扯到矮榻上,一面掐诀帮他烘干头发和衣物,一面将矮榻换回了正经的床榻。
秋香色的帘子从两边徐徐落下,楸吾垂眸细细看着身下的青年,指尖从他烧红的眼尾一路滑下,从他锋利的下颌线迂回,落到了他无意识滚动的喉结。
“庭空,我是谁啊?”楸吾故意地问道。
“师尊。”宋泓一手胡乱按着楸吾的后腰,另一只手就把楸吾放他喉结的手捉了,拿到脸颊边小兽似的蹭,“我又没傻。”
“嗯,为师……”楸吾顿了顿,生生换了个说法,“我也不欺负傻孩子。”
半杯酒只起到助兴的作用,宋泓很快嚷着热,楸吾便轻易剥了他外衫,而更关键的是屋子里点的那炷“春无痕”香,芬芳如仲春午后的气息,足以使人沉入欢愉的梦境,没有入睡也不知今夕何夕。
这样既照顾到宋泓的主动性,又不会让他记得这个沉闷的雷雨午后。
若换个人,楸吾不至于为他算计到这种境地,当然换个人也不值得楸吾冒这样的风险。
“师……”宋泓又要唤他,被他抬指捂住了嘴。
“换个称呼吧。”楸吾还是有些负罪感。
那对黑眼睛便滴溜溜地转,宋泓咬住楸吾手指,用牙齿轻轻摩挲,好一会儿,含糊地喊道:“哥哥。”
楸吾愈发支撑不住,将被咬了两圈牙印的手指抽出,心下纠结着该如何继续,宋泓便反客为主,将他掀倒在暖黄的床褥里。
紧接而来的是轻而密的吻,落到楸吾眼睫、眼尾、鬓角、耳垂,最后再是嘴唇。
“好喜欢。”宋泓低低地说,“哥哥,你也喜欢我么?”
楸吾躲不开、逃不过,偏过脸闭眼回答:“喜欢。”
窗外的雷声更响了,楸吾觉得,那天雷若要落下来,必定先劈死他。
……
待到云销雨霁,已是傍晚时分。
楸吾轻轻把宋泓滑到唇边的碎发别回他耳后,“春无痕”的效力发作,宋泓又没设防备,估计能睡到后半夜。
他下床换上常服,遮掩住浑身嫣红泛青紫的痕迹,但看到肩膀的五瓣梅花还是愣了愣。
不对,他和宋泓上下来回颠倒,做足了两个时辰,为何这梅花瓣只是颜色变浅,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他反手给床帐遮掩的榻前布了个隔音的符,抬手勾画出杜鹃符纹,待到对面传来桑羽慵懒的嗓音,他稍稍克制了怒火,缓声客气地问道:
“师兄,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何那结契的花纹还没有消失?”
“啊……”桑羽也有些懵,“我没给你说吗,不止要做一次啊。”
楸吾听得耳热,没好气回答:“我也没只做一次。”
桑羽笑了:“那就做到符纹消失即可,具体的次数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