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幽紫色的光，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开了院子里凝滯的空气。
光束落在贾张氏那双企图藏进袖子里的手上。
剎那间，诡异的亮绿色萤光，在她布满油污的指甲缝、粗糙的指节和掌心纹路里，猛地爆开，像是黑夜里鬼魅的磷火。
“啊！”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
“亮了！真的亮了！”
“天哪，还真是她！”
贾张氏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惊恐地看著自己那双发光的手，像是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
“不是我！这不是我的！”她猛地把手往地上一顿乱蹭，试图擦掉那该死的光，“是肥皂！我刚才洗衣服了，是洋碱沾上了！”
小孙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將手里的光束缓缓上移，照在她乌黑的袖口上。
同样的萤光，赫然在目。
“洋碱，还会跑到袖口上？”小孙的语气不带任何温度。
高胜適时地开口，声音里带著一股“悲愤”，“警察同志，我用的粉末是防水的，蹭不掉。除非……除非用特製的药水才能洗掉。”
这话彻底堵死了贾张氏的狡辩。
“乖孙！我的乖孙！”贾张氏突然像疯了一样，在地上爬向棒梗，一把抱住他的腿，“快告诉他们，不是奶奶乾的！不是我们！”
小孙的目光，已经隨著她的动作，锁定了那个嚇得瑟瑟发抖的孩子。
紫光灯的光束，毫不留情地打在了棒梗的身上。
他的小脏手，他那满是油渍的衣襟，他鼓鼓囊囊的口袋……无一例外，全都染上了一层刺眼的、无法抵赖的萤光。
“不！不！”棒梗嚇得魂飞魄散，拼命地拍打著自己的衣服，可那光就像长在了他身上，怎么也扑不灭。
小孙大步上前，在眾人屏息的注视下，伸手探进了那个发出萤光最亮的口袋。
他掏出了一支钢笔。
正是高胜那支“丟失”的派克钢笔。
“这个，你怎么解释？”小孙举著钢笔，质问棒梗。
棒梗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高胜：“是他！是他给我的！他昨天给了我这支笔，然后今天就说我偷东西！他陷害我！”
这孩子气的谎言，却成了贾张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指著高胜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尖叫：“对！就是他！他一个大小伙子，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他设局陷害我们！大家看清楚啊，这个高胜心肠有多毒啊！”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邻居们面面相覷。
虽然证据確凿，但“设局陷害”这种说法，也確实让一些人心里犯起了嘀咕。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院子角落里那个始终沉默的女人——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