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卷入这个可怕的世界后,自己不也一直都是孤独的吗?
害怕被朋友当成怪物,害怕给调查局添麻烦,害怕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
这种感觉和这个房间里弥漫的那股深入骨髓的孤寂何其相似。
“悉索……”
一个像是陶瓷质感的东西已经碰到了她的膝盖。
死亡的威胁和白语那振聋发聩的话语在这一刻成为了催化剂。
陆月琦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她不再去想那些靠近的恐怖玩具,也不再去想自己会不会死。她将全部的意念都沉入了自己身体的深处。
她“看”到了那股盘踞在她灵魂中的混乱能量。它像一头被囚禁的野兽充满了暴戾与不安。
这一次,陆月琦没有再试着去压制它,也没有再恐惧它。
她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念去轻轻地触碰它。
“我好害怕……”
“我好孤独……”
“你……也是吗?”
她将自己最真实也最脆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去。
嗡——
名为“深寒”的梦魇力量在接收到这份“共鸣”之后不再是狂暴地宣泄,而是像找到了河道的溪流般温顺轻柔地从陆月琦的身体里流淌了出来。
一股带着宁静与悲伤的寒意逐渐以她为中心,无声地向整个房间扩散开去。
这股寒意并不刺骨,它像是一层薄薄的温柔的冰霜,轻轻地覆盖了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
“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
“咯吱咯吱”的噪音消失了。
那只已经触碰到陆月琦膝盖的冰冷的陶瓷手臂也静止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股温柔的寒意所冻结。
房间里的灯缓缓地重新亮了起来,散发着柔和的暖黄色光芒。
所有的玩具都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静静地待着,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那个无眼的洋娃娃还站在他们面前。
但它身上那股令人不安的恶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悲伤。
就在这时,一幕幕破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了白语和陆月琦的脑海。
他们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头上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
她的父母是这家玩具厂的主人,忙于生意,总是很晚才回家。于是,夜晚空无一人的工厂就成了她唯一的“乐园”。
她最喜欢的玩具是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安上眼睛的洋娃娃。她每天都和它说话,和它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