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正好。
他看着那份即将送往宫中的正本诏书，被内侍小心收进漆盒。
他知道太平公主看到这句话会怎么想。
也会知道李隆基看到这份诏书会有多满意。
两边都在动。
但他还没动。
真正的棋手，从不出现在棋盘上。
凉州军营。
李德智坐在案前。
手里还是那支箭。
陇右监造·癸丑年。
七个字刻得深，像是谁恨极了才用力凿下去的。
他没烧它。
也没藏。
就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外面传来脚步声。
陈七进来，低声说：“三个信使，己有两人传出消息，顺利过潼关。”
“第三个呢？”
“还没信。”
“继续等。”
“只要有一人到，就够了。”
他抬头看天。
云层压得很低。
风从北面来，带着沙粒的味道。
他知道长安己经乱了。
也知道那一纸诏书正在路上。
紫袍金带也好，食邑三百也罢，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没有人开始查长安武库的账。
如果没人查，说明他们心虚。
如果查了，说明他们准备反扑。
他不怕反扑。
怕的是没人动。
他站起来，走到兵器架前。
抽出一把横刀。
刀身映出他的脸。
眼睛很沉，没有兴奋，也没有恐惧。
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得意。
一场胜仗，不过是撬动权力的第一根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