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卫将军李守德，昨夜突袭黑石沟，破敌八百。”
声音不高，却像锤子砸在铁板上。
底下嗡地一声。
有人皱眉。
有人低头。
太平公主端着袖子，指尖微微发紧。
“战果如何？”宰相出列问。
李隆基打开匣子，抽出战报，当庭念出：
“斩首西十七，焚营毁粮，敌援至而退，我军伤亡三人。”
他顿了顿，“此战之后，突厥半月内无力再犯。”
殿内静了几息。
随即有大臣出列，语气冷硬：“李将军未奉诏令，擅自出兵，虽胜亦有过。”
话音刚落，另一人接上：“边将轻启战端，恐激化外患，动摇国本。”
都是老面孔。
说得义正辞严。
可谁都听得出来，矛头不是对着突厥，是冲着皇帝去的。
李隆基把战报往案上一放。
“照你们的意思，突厥杀了我边民，烧了烽燧，我该派使者去赔礼道歉？”
没人敢应。
“上月他们劫走三十户百姓，朝廷议了十天要不要出兵。”
“等议完，人骨头都烂了。”
“现在有人替朕打了胜仗，你们倒来说他不该打？”
他站起身。
“传旨：赐李守德紫袍金带，加食邑三百户。”
“暂掌凉州防务，统辖北境三镇兵马调度。”
圣旨出口，满殿皆惊。
紫袍是三品以上重臣才有资格穿的。
一个刚升上来的左骁卫将军，一步跨进核心武将序列。
更狠的是最后一句。
“统辖三镇兵马调度”——等于把西北边军的实际指挥权交了出去。
太平公主猛地起身。
“陛下！此举过重！”
“不过是一场小胜。”
“若人人效仿，各边将岂不都可自行开战？”
李隆基看着她。
“姑母说得对。”
“所以朕才要立个规矩。”
“以后谁能在边境打赢仗，谁就有权调度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