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只会坐在长安谈和议战，那就继续坐着。”
他说完，转身进了内殿。
门关上前，留下一句：“诏书即刻拟，午时前发出。”
太平公主站在原地。
片刻后，甩袖离殿。
中书省值房。
董艺海正在磨墨。
砚台是旧的，墨条也是旧的。
但他磨得很慢。
每一圈都匀称，不快也不停。
同僚走过来：“诏书你来写？”
“我来。”
“主上心意己决，不如顺势而为。”
“可这功劳抬得太高了。”
“李守德不过一介新将，连战功簿都没填满一页，就这么赏，文官集团不会答应。”
董艺海笑了笑。
“他们不答应，陛下会听吗？”
他提笔蘸墨，开始写。
第一句就用了最重的词：“智勇冠三军，功勋迈前贤。”
同僚皱眉：“这话太过了吧？”
“不过。”
“主上想立威，就得有个标杆。”
“李守德打了胜仗，就是现成的旗。”
他继续写下去。
特意把李守德的名字排在所有边将之前。
还加了一句：“自今日始，凡御敌有功者，破格擢升，不拘资历。”
写完，他吹干墨迹，递给同僚联署。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名。
董艺海拿起副本，轻轻折好。
放进袖中。
门外，一名书吏低声道：“大人，公主府的人在廊下等着。”
“知道了。”
“你去告诉他，诏书己定，半个时辰后就会用印发出。”
“再捎句话——”
他顿了顿。
“李将军势重，恐难驾驭。”
书吏点头退下。
董艺海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