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自有道理，某等听令便是！”
“哼！又无功而返……”
“是啊！张将军如此，朱将军亦此……”
“噤声！尔等说这些作甚？”
“……”
此时，朱益仍旧居于队伍中央，特别是经历了之前被冷箭偷袭一事后，他那看似随意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却时刻紧绷。更不时地用他如鹰隼般的双眼扫视着两侧芦苇荡。
每当发现某处静得出奇，连水鸟都不再惊飞之际，亲卫都会凑上来问一句：“将军，是否要……”说罢，做了个包抄的手势。
朱益摇头拒绝，但又突然提高声音：“传令加速后撤！敌军必有埋伏！”这声呼喊刻意拖长尾音，在空旷的泽地上传得很远。
他眼角余光瞥见右侧芦苇丛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心中冷笑更甚。
“什长，曹军发现伏兵耶？”
“蠢材！”
潘冯一巴掌拍在对方铁胄上，溅起几点泥浆，“尔可看清了，那处是伏击点么？怎会有同袍在那？”
那老兵也知自己闹了个乌龙，谄笑了几声后，问道：“什长，眼下可否动手？曹军再行半里便要出伏击圈矣！”
说着便做了个割喉的手势，“什长，要不要……”
潘冯见状都气笑了，当即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不过，这一次是首接拍在了对方的脑勺上，低声骂道：“尔还真是蠢材！忘了队率所言之事？某等只需等待便是！”
大半个时辰后，老龙滩西侧的伏兵们突然发现之前经过的曹军此刻竟然折返回来了，是以纷纷陷入困惑之中。
埋伏在附近的伏兵伍长王大眼早就从土丘附近转移到了一片芦苇丛中，眼下正透过芦苇的缝隙紧盯着曹军动向。
当他看到曹军突然回到这里时，布满泥浆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诧。其身后一名年轻士卒更是忍不住低呼：“伍长，曹军怎的退了？”
“噤声！”
王大眼一把按住士卒的肩膀，粗糙的手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甲胄下的颤抖。他压低声音道：“尔再这般惊慌失措，某便将尔驱出队伍！”
那士卒闻言，顿时闭口不言，但眼中的困惑仍未消散。
王大眼扫视了身边几人后，发现众人皆有困惑，于是轻叹一口气，低声道：“诸位切记，无论曹军如何行动，只要未入彀中，便由他去。吾等耗得起。”
说到这里，他见士卒们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旋即又咧嘴一笑，露出被泥浆染黑的牙齿，继续解释起来：“苏队率说过，只要曹军过不了老龙滩、鹰嘴涧、黑水洼三处，便是吾等的胜利。”
士卒们闻言，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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