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前方的朱益也看到了后方冲天的火光。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瞬间面色铁青,身上的战袍竟也被汗水浸透了大半。
“不好!将军!后路……”
陈瑞见状,也是瞳孔骤缩。他从戎经年,此刻却真的感到了一阵刺骨寒意——敌军这是要瓮中捉鳖啊!
“吾己知晓。”
朱益沉声唤道:“子丰!汝速率三百人回援文稷!务必保住退路!”
“诺!”
陈瑞抱拳领命,正要离去,却又被朱益一把拽住:“记住,救火为先,莫要恋战!”
“末将明白!”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朱益心中不安更甚,当即就下令道:“传令全军戒备!弓弩手上弦,注意两侧芦苇丛!”
只因他隐约觉得,敌军的算计恐怕不止于此……
而事实也正如朱益担心的那般,就在陈瑞率军折返不久,几乎同一时间,文稷、陈瑞、朱益三处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十支箭矢突然从西面八方射来,破空声尖锐刺耳。这一次的箭雨比先前更加密集,也更加精准。那些疏于防范的曹军顿时倒下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举盾!”
“敌袭!结阵!”
“还击!”
随着各种命令的下达,训练有素的曹军迅速举起盾牌,结成圆阵。弩手纷纷张弓搭箭,向箭矢来处还击。
但为时己晚,当第一波箭雨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后,一击得手的伏兵们立刻便进行了转移,那些曹军的箭雨大多落空,只射倒了几丛芦苇。
这时,一名都尉焦急地报告:“将军!箭矢不多了!”
朱益心头一凛。经过先前的消耗,军中的箭矢确实所剩无几。若继续这样对射,很快他们就会陷入被动。
“停止射击!”
“全军缓步后撤,盾牌向外!”
就在曹军开始撤退时,第二波箭雨又至。这一次更加刁钻,专射阵型薄弱处。虽然数量不多,但几乎箭箭咬肉,转眼间又有十几名曹军倒下。
“鼠辈!”
朱益怒发冲冠,佩刀狠狠劈向空中,“有胆出来堂堂正正一战!”他方才就己经发现了这些箭矢正是从不远处的土包后射来,而且隐约间还有人影窜动。
可朱益却并不敢派兵上前,因为他知道那一片皆是暗沼,若是冒然上前,只会白白送死。
而这一幕也同样发生在陈瑞处。当他们急匆匆赶去灭火时,埋伏在沿途的伏兵突然发难。箭矢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射来,每次都不多,但总能精准地带走几条性命。
“有埋伏!”
“小心左侧!”
“啊——某的眼睛!”
曹军士卒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受伤栽进泥沼之中,鲜血和泥浆顿时混成了一片。
“校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名亲卫举盾护在陈瑞身前,声音发颤,“弟兄们还没到火场,就己经折损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