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室，新桌椅，散发着油漆和木头味。
但戴灵均一进去，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教室的光线有点暗。
明明窗户很大，外面阳光也好，但光透进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了一层，变得灰蒙蒙的。
而且教室里温度明显比走廊低几度，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走到窗边，往外看。
窗户正对着的，就是操场对面那排阴森的老平房。
视角正好，能把那排破房子和那扇锁死的小门看得一清二楚。
这位置，可真够“好”的。
同学们陆续进来，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叽叽喳喳，充满了对新环境的好奇。
只有戴灵均一个人觉得浑身不得劲，像是被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
上课铃响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挺和气的女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
她走到讲台前，笑了笑：“同学们好，我姓李，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李老师说话温温柔柔的，开始讲开学注意事项。
戴灵均努力想集中精神听讲，但总忍不住走神。
他感觉脚下的地面偶尔会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很深的地方翻身。窗外的老平房在阳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那扇锁着的小门，像个黑色的句号，钉在那片阴影里。
他下意识地伸手进书包，摸到那枚桃木边角料，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点。
李老师讲着讲着，声音忽然顿了一下，她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似乎也觉得有点冷。
她走到窗边，想把窗户开大点，却发现窗户己经开到最大了。
“这屋子……好像有点凉快啊。”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没太在意，又回到讲台继续讲。
戴灵均却看在眼里。
连普通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低下头，翻开崭新的语文书，第一课是《春》。
但他知道，在这个看起来崭新的学校底下，埋着的绝不是什么生机勃勃的春天。
而是别的，更冰冷、更陈旧的东西。
它们正在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