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难免“蹩脚”样的拖泥带水。(一〇一页)
戴叔伦讲:“诗人之词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作诗该当怎样雍容冲雅,“温柔敦厚”!我真不知道俞君怎么相信这种叫嚣粗俗之气便可入诗!难道这就是所谓“民众化”者吗?
五
《冬夜》里情感的质素也不是十分丰富。热度是有的,但还没到史狄芬生所谓“白热”者。集中最特出的一种情感是“人的热情”——对于人类的深挚的同情。《游皋亭山杂诗》第四首有一节很足以表现作者的胸怀——
在这相对微笑的一瞬,
早拴上一根割不断的带子。
一切含蓄着的意思,
如电地透过了,
如水地融和了。
不再说我是谁,
不再问谁是你,
只深深觉着有一种不可言,不可说的人间之感!(七七页)
集中表现最浓厚的“人间之感”的作品,当然是《无名的哀诗》——
酒糟的鼻子,酒糟的脸。
抬着你同样的人,喘吁吁地走;
只这“同样”两个字里含着多少的嫉愤,多少的悲哀!其次如《鹞鹰吹醒了的》也自缠绵悱恻,感人至深。这首诗很有些像易卜生的《傀儡之家》:
……
哭够了,撇了跑。
不回头么,回头只说一句话:
“几时若找着了人间的爱,
我张开手搂你们俩啊!”(一四五页)
比比这个——
郝尔茂 但是我却相信他。告诉我?我们须变到怎样?——
挪拉 须变到那步田地,使我们同居的生活可以算得真正的夫妻。再见吧!
《哭声》比较前两首似乎差些。他着力处固是前两首所没有的——
说是白哟!
埋在灰烬下的又焦又黑。
让红眼睛的野狗来收拾,
刮刮地,衔了去,慢慢啃着吃,
咂着嘴舐那附骨的血,
衔不完的扔在瓦砾。(一三二页)
但总觉得有些过火,令人不敢复读。韩愈的《元和圣德诗》里写刘辟受刑的一段至因这样受苏辙的批评。我想苏辙的批评极是,因为“丑”在艺术上固有相当的地位,但艺术的神技应能使“‘恐怖’穿上‘美’的一切的精致,同时又不失其要质”。(Horrorputsoiy,losisessence。)
如同薛雷的——
FoodlessToads
Withinvoluptuouschamberspantingcrawled。
首节描写“高墩墩”上“披离着几十百根不青不黄的草”,将他比着“秃头上几簇稀稀剌剌的黄毛”也很妙。比比卜朗宁手技看——
Wellnow,lookatourvilla!stucklike
Thehornofabu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