庹经年故意讨巧,平日里修习练剑只有他俩对打,彼此算是唯一的对手。练剑此赢彼输,极少时刻才见打平。
她吸气左渡鼓起半边脸,吹了口气将面中垂落的发丝送到颊边,“再说了,我适才是因为英雄救帅耽搁了,不然一定抢先你走下武台。”
路迟忆仍然没说话,将手中之伞递给庹经年后兀自迈向看台。
庹经年单手叉腰,原地歪头笑了笑后撑开伞跟上前人。
和路迟忆待在一块就是好,好上加好的是,同他耍嘴炮时总能不战而胜,旁人只觉无趣,庹经年却乐在其中,偶尔更是兴味高涨。
看台之上,久仪仁察二人表情,只得暂收起溢在舌尖的赞美之词,敛袖故作认真,看起下一场比赛。
庹经年不喜烈日曝晒,清风咒不使,油纸伞遮人视线不便用,用手作扇半晌后提前离场庇荫。
葵花宗内门弟子忙前忙后,须臾间剑术晋级名单便已出。路迟忆站在碑前站,望着烫金的“吴语”二字看了片刻,也撑伞离去。
一刻钟的休憩时过,赛场锣鼓喧天。
阵法初赛第一场,庹经年在久仪仁惊诧的眼神中悠闲走下台去。
不多时,刺眼的阵光消失,绿叶浮静,对手被她缚在阵眼之中无法动弹,亦不能破阵,只得点头认输。
一如早上,庹经年小赛初胜,撑着伞向台顶两位报备后打算再度休息。临走前,久仪仁言慈语祥夸了她好一阵,随即手里被他柔声塞了把蒲扇。
庹经年瞅着奢贵带羽的扇子礼貌摇头,这扇子显人睿智的同时还显人岁老,她也没扮演诸葛亮的爱好。
留下一句:“师兄你还是自用吧,我突然不觉得热了。”
霜白傲直的背影离去,留下久仪仁一头雾水的停在原地。
傍晚时分,庹经年梅开二度的朝武台走去,乐此不疲。这下就连高坐主位的笙声也坐不住了,示意母亲过后,眉眼含愠,雅步过来问她是不是有力气没处使,竟然报名了三场比赛。
庹经年忙道心里有事,话不重复的安抚她几句后,便大大咧咧的走下台参加符咒比赛。
说起来,幕后一切还是落巽搞的鬼,报名名额便是他远程替庹经年操办的。
总之,他们师徒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葵花宗演武场西北位置,侍女旁侍,锦旗飘飘风清凉,坐在摇扇之下的锦戈盯紧武台上的人,神色晦暗不明。
初赛第一天圆满结束,诸多参赛者想忽视庹经年都难。抛开实力不谈,单就报名来看,单人报名三场大赛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时间讨论声铺天盖地如草疯长,让她两袖清风舍中坐,无故在他人嘴中落得个毁誉参半的名声。
是以最后得出结论:庹经年此人非比寻常却也是个傻的,阶常尚且为无,多半是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关系户,成不了气候。
除去剑术比赛需组队通山,歼怪驱魔集妖外,明日的晋级赛是同样赛制,只不过参赛者是优胜劣汰而来,灵力术法有根基。
参苓大会越往后只会越难走,庹经年心知不宜大意,晚饭过后拒了师兄师姐们的问候,独自一人锁了房门开始凝气运功。
红黑白颜色不一的灵力在周身涌动,有了弑生弩的加持,她解开禁制后灵力比以前深厚了不止一倍。
这魁首,她要定了。
卯时,青山道。
几列玄莲使分批侍立和暗伏,内门弟子按规置好碗盏灯茶。
“分队名单已于昨日拟好,带队者便是队伍阶常最高之人,想必诸位早已知晓。”
一队十人,总共有数十支队伍。四下嗯嗯啊啊无人具体言语,彼此打过照面之后站进队伍,只余若有若无的哈切声和呼吸声,双眼紧粘,头顶天脚踩地,站着也能睡着。
庹经年这几日亥时没见入睡,想了许久才推知出来,是那修士让她吃的饭菜起了作用。所以夜里越发放肆运功,就熬得晚了些。
更让她没料到的是,剑术第二场分队入道得起这么早,她静眼合神放平呼吸,也不知道青山道里面的妖魔鬼怪睡醒了没,扰人清梦总归不好。
讲述规则之人继续道:“诸位将碗中之物用尽,便可人手一盏绝阳灯进入青云道。若是受伤人数最少,猎物等级最多最高,全队可直接晋级后面两场剑术比赛。”
此话如投石入水,众人元神归窍神清气爽,炸锅一般讨论起来,凄凄清清的青山道前顿时喧闹不止,惊讶得林中鸟儿浅浅飞走几只。
庹经年捏了下眉心:“师兄,我们队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