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很需要这个东西。”
“嗯?”
老婆婆又从包里拿出本书:“一个藏身之处,没人可以找到的。”
魏珍迷迷糊糊地接过了这本书,再抬眼时,老人却已经离开了。
她一怔,四下望了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名老婆婆。直到吴六二叫住她,才从一片惊疑中回神。
吴六二手里揣着两块肉饼,给魏珍递过去一个:“趁热吃。嗯?老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魏珍缓缓定神,见书封上什么也没写,更不知该如何说起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总觉得是自己在做梦。
“哎老板!你看那儿!”吴六二兴奋地指向一边。
魏珍望过去,见戏台子上正走上两个人,随后唱起了曲。
这曲子听着耳熟,片刻她便想起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云归山少年郎的戏曲?”
“嗯对对!”吴六二伴着鼓声一同唱道:“岁岁平安,财运亨通哟——”
魏珍收回视线,若说是过节日,这样的曲子也的确是应景。
只是,从芙花山上的旧山神,再到云归山上祈求平安的新山神……到底还要造多少个神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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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魏珍梦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有时是夹杂着打骂声的黑,有时是能闻到血腥味的红,她还忆起当初打扫客栈时被碎木头扎到的触感。
血顺着流了下去。
好痛……
只是扎这一下便很痛。
那她见过那么多伤,她们该有多痛……
紧接着是鲜血含在口中,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和烂猪肉的味道,令她作呕。心被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看不见前方的路。
直到一块木牌从黑暗中坠下来,坠出了一小片光明之景。
她这才终于看清,自己正站在一片空白幻境的中心,隐隐能闻到花香。
她一下睁眼,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桃花树的枝从窗外伸了进来。
这树是吴六二缠着要种的,当初还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定时修剪。结果到了初春花开之际,那桃花枝已经长到能进入她的屋内,长到能触及梦境深处。
说话不算话,该骂骂他……
算了。
还是有些凉,魏珍批了件外套坐到桌前,见自己年前拿回来的那本书如今已经落下一层灰。
她翻开一页,读起上面的内容。
目及皆白,实为梦中境,境中所睹,实为心困客。
她才没有什么可困扰的。
只是……
也许有很多人被困着,有很多人需要这个地方。
其实让她放不下的,是当时那女子的丈夫来闹事时,她本还在强撑着,只要砸过今日就好了,反正她是不会交人的。
可最后,是那女子自己走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怕连累到她吗?都到这一步了……
如果自己的客栈暂时不能成为一个安全的庇护之所,那么这个地方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造更多的木牌,设为一阵,让更多受困女子进入到这幻境中去。
只是暂时躲一躲就好。她一定,一定能想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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