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木子,则成了这段恋情中最尴尬的旁观者和……参与者。
他依旧和秦臻臻在一个班,住同一栋宿舍楼。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参加班级活动。在旁人眼中,他们依然是形影不离的“兄妹”。秦臻臻也丝毫没有因为恋爱而疏远季木子,她依然会像以前一样,遇到麻烦第一个找他,开心不开心的事情都跟他分享——包括她和张荀的恋情。
“木子哥哥,你说张荀他怎么回事嘛!我特意跑去找他,他好像都不太高兴。”
“木子哥哥,我今天又发现一家超好吃的店,下次我们三个一起去!”
“木子哥哥,张荀他好像又瘦了,我给他买点蛋白粉好不好?”
季木子听着这些,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既心疼臻臻在感情里的笨拙和委屈,又为张荀的处境感到一丝理解,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自我折磨。他必须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扮演好那个理智、温和、永远可靠的“哥哥”角色,在她和男友吵架后安抚她,甚至在她想要为张荀准备惊喜时,帮她出谋划策。
他成了他们之间的传声筒和缓冲带。
有时,秦臻臻和张荀闹了矛盾,赌气不回消息,张荀会罕见地发信息给季木子:“她……还好吗?”
季木子会回复:“她没事,就是有点难过。你哄哄她就好了。”
然后,他会去找秦臻臻,对她说:“臻臻,张荀他很担心你。他性格就是那样,不太会表达,你别往心里去。”
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既不想看到臻臻伤心,也不愿看到他们因为误会而分开。尽管,每一次促成他们的和好,都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又划上一刀。
第一次大的争吵,发生在大一上学期的期末。
秦臻臻看中了一款新上市的智能手机,想到张荀那部卡顿不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她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然后兴冲冲地跑到张荀的校区,想给他一个惊喜。
“张荀!你看!给你的!”她把精美的包装盒塞到张荀手里,脸上是期待被夸奖的笑容。
张荀看着盒子上的品牌logo,那是一个他从未想过能拥有的价位。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有惊喜,只有被冒犯的恼怒和难堪。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吗?这个很好用的!我……”秦臻臻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不需要。”张荀生硬地打断她,把盒子塞回她手里,“秦臻臻,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可怜我。”
“可怜你?”秦臻臻愣住了,随即委屈涌上心头,“我怎么会是可怜你?我只是想对你好!我看到好的东西就想分享给你,这有错吗?”
“你这是分享吗?你这分明是施舍!”张荀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盯着她,眼神里有痛苦,也有愤怒,“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你接济的穷小子?我的自尊,在你这些昂贵的‘好意’面前,就这么不值钱吗?”
“张荀!你混蛋!”秦臻臻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她气得浑身发抖,把手机盒子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哭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