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根源往往是因为我们不肯去面对,它就变成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她听了这句话。
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手指用力抓住了椅子的扶手,下意识地想平复自己情绪。
“你的肩膀在抖。”
她沉默了好几分钟。
“我其它方面都挺好的,你以上的问题,我只能想到流产,这算不算?”
“算。”我点头。
“可是,仅仅只是一个胚胎,连胎儿都算不上,会化成鬼或让我产生幻觉吗?我觉得没多大的关系。”她马上反驳。
“流产是最近发生的吗?”
她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我没看懂这个表达:“你愿意谈谈吗?”
她又沉默下来,似乎在这里只愿意谈论鬼的话题。
“你在回避这个话题。”
她抿紧了嘴唇。
“是很难回答还是不想回忆?”
她理了理头发:“都过去了,不知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心里释然了,人们就会很随意地谈论。”
她沉默了半晌:“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你的身体似乎给了你一些答案。”
她抿着嘴角,脸色有些淡淡的苍白。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秒针轻微的跳动声在安静的空间清晰可闻。
我看了下指针,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感觉还没准备好,那我们下次再来探索这个问题,可以吗?”
希望下周她不会再给我讲鬼故事。
聂菁是今天最后的一位来访者,我走回咨询室时快六点了,让自己放松瘫倒在催眠椅上,按下右边的电动按钮调整椅子的角度,倾斜到170的角度是我最舒服的状态。
在聂菁之前,我的来访者是一对夫妇,他们在我的咨询室里互相谩骂攻击,声音一浪高一浪企图压住对方,那种带着愤怒和敌意的声音,比重金属和刺耳拉锯交杂的重口味摇滚乐还让人头疼。
听了一个毫无头绪的鬼故事后,我感到非常困倦,于是闭上眼睛,开始自我催眠放松。
浅程度的催眠就类似于冥想的状态,很短的时间就能让人得到充分的身心放松。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很大的咳嗽声,朦胧中我感觉到心脏尖锐的一阵激烈乱跳,右手和右脚也痉挛一下,一个激灵把我吓醒。
猛然睁开眼睛,室内的光线有些暗,入睡前我特意调暗了灯光,看看窗外,竟然已经弥漫了沉沉的夜色,突然感觉有点心悸,忙七手八脚收拾好东西离开工作室。
外面的路灯很暗,在茂密的树下,零零散散地透出昏黄的光晕,园区里的工作人员不多,大多数的公司在这里设点,只是作为一些公司的形象展示,如果没有外来打卡的人员,平常都很安静。
我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可是这会儿觉得清冷的有些心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聂菁的影响,总觉得平日里充满生机的丰富绿植丛中,随时可能会跳出什么魑魅魍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