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乐凑近轻嗅,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香火气息,再看他愁容满面的模样,不由悠悠道:“你还真是会奉承,皇帝的女人死了,你怎么这般愁苦,这老脸都快垮下来了。”
格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沉声问道:“祭拜过了么?”
“还在排队呢,尚未轮到我们后廷的秀女。”
“待会儿务必恪守礼仪,诚心祭拜,莫要轻慢。”
格桑还是头一次这般郑重其事地嘱咐。
弥乐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与皇后素无交集,循例拜一拜,走个过场便是。”
“她会保佑你的。”
“迷信。”
正当即将轮到她时,弥乐忍不住好奇地向奉先殿内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殿前跪着的祁玄,他背过身,未见面容,身着一身素白孝衣,墨发仅用一条白绸束起。
奉先殿内烛火沉沉,好似都照亮不了他,高挺的背影在昏暗中显得更加孤独至极。
内侍跪捧铜盆,他掬水净手、拭巾,每一个动作都庄重得近乎执拗……
“小恩人。”
这时,弥乐耳边传来一声轻唤,打断了她对祁玄的注视,她回过头,对上祁城烨的目光。
“昨日之事,还望你不要介怀。”祁城烨语气诚恳。
“昨日怎么了?”弥乐不解地问。
“我并不是有意隐瞒家室,而是此段婚姻乃父皇亲赐,并非我所愿…。。”
见她说着一堆带着歉意的话,弥乐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想去追随那个孤独的身影,奈何视线被祁城烨高大的身子挡住。
弥乐忍不住打断道,“圣上亲赐的婚姻那是好事,我为何介怀?”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期许,“你真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弥乐毫不在意地连连摆手。
心下暗忖:咱们本就没有多熟,隐瞒不隐瞒的倒也无所谓,至于你娶多少妻妾,与我何干?我又不插足,我只想偷令牌。
正当她说完之后。
扭头正对上从她身旁掠过祁玄,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心头一震——
只见他的面色苍白如纸,不存半分温热,一双星目暗淡,眼底的那股子忧伤,怎么也藏不住。
就这么看着她……
弥乐心头莫名一紧,竟也跟着泛起几分酸楚。
直到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弥乐仍怔在原地,未能回神。
“小恩人?”
“嗯?”弥乐被拉回来。
“怎么了?”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没事,就,胸口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