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少年才是自己心中的少年,宁舍通天捷径,不负苍生道义。
门第悬殊又如何?
她秦之也心悦之人,纵乃布衣寒门,屠狗宰羊之徒,她亦甘愿执手同归,不负此心!
二人行至上层石室,秦之也以倒反天罡之步,再行四九之数。果然便将石洞重置,密道复归无形。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而出。
待将中枢机关切断,整座山城轰然震颤,石屑纷落如雨。
二人又将沈惟止与柳淑娘合葬,随后便沿旧路而回。
又于塔下地宫与童贯一一详禀,只将玉玺之事隐去不提。
童贯听罢,先怒后喜,连声称赞。
萧?又为诸位禁军请功,又领诸多将士与童贯心腹再行入内,只将众人带至藏宝之所,随后便领数人一同收敛尸骸。
事毕,萧?背负慧明禅师遗蜕,踏出塔门,与秦之也、李清照并杨蓁蓁,将禅师遗蜕交给圆来长老。
圆来长老双手合十,泪光莹然。
「我道师叔为何破戒与贫僧秉烛夜饮。原是在酒中下药,叫贫僧酒醉不醒,自个儿下了地宫了却因果。」
阿弥陀佛,此行本该贫僧去的。饮酒误事,罪过,罪过。
圆来在此立誓,自今日起戒酒断荤,闭关三载,为师叔诵经超度,以赎此愆!」
萧?一行心有戚戚,却又不知如何劝慰,只得拜别而去。
童贯骤得巨财,果然守诺。
当即便命麾下禁军购置薪材、麻布、砖石、米粮,一应物资,以解百姓燃眉。
又与萧?、秦之也许诺,待将钱财尽数入库,便与三司、开封府合议后续安置流民之事。
萧?、秦之也二人拜谢不已。
山风凛冽,吹动衣袂如旗。
萧?立于寺门之外,回望高塔矗立,只觉区区数日,恍如隔世,不由感慨万千。
柳月廿一,晨风清冽,残雪未消。
汴河码头,萧?与秦之也静立船头。晨光洒落河面,金光浮动,映得她眉目如画。
萧?心中离别难舍,只是父亲伤重未愈,受不得东京寒凉。返乡之情又愈发迫切。
再者杭州漕船离京在即,职责所在不容耽搁,不得不行。
「晏晏,此间事已了,赈济之事便托付与你。望你敦促太师,从速救济。」
秦之也望向粼粼河波,虽心中离情沉重,却还是颔首答应。
她把那日所得一对汝瓷娃娃取出,又将其中女童样式的交予萧?,目光真挚,道:
「赠君此物,愿君见之如我。来年元宵,望君莫失此约,汴京相见,同游灯会!」
萧?接过汝瓷娃娃,与秦之也四目相对,沉声道:「只待父亲伤愈,我必如期而至!」
秦之也又将一只同心结系于萧?雕弓之上,指尖微颤,低声道:
「此结同心,永世不弃。」
萧?抚过弓身,郑重道:
「此结同心,永世不弃。」
河风拂面,吹不散郁郁离情。
「七郎当真不受太师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