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女人。
真是该死。
该死极了。
他制住她,盯着她失措的眼眸,扯扯唇畔:
“朕,果然还是讨厌你。”
*
少帝未用晚宴,任性地独自回了宫。众臣不能说什么,只好轮流敬萧元景。
萧元景心不在焉。
方才去,只见到泪流满面的元漱,不见少帝。看来是随人提前离去。
他不曾再看到那个叫住他的婢女,有几分不该有的担心。
豺狼虎豹危险,她抵不住。
不过,喝下快送到嘴里的酒。萧元景平静。
少帝喜爱她,当会派人寻找。
蓟州之行不可耽误。
篝火熊熊,燃着青年壮志之心。
更为通明的宫殿里却是一片可怖的碎片。
杨柳青站在这些碎片里。
一番审问,燕玓白硬扣了她一个“萧元景眼线”的罪名,命宫婢搜身,还前去她所住的小院翻找证据。
袄子堆叠在脚底,荷包被翻个底朝天,十几粒豆子落得到处都是。萧元景给的那方帕子更被绞碎。宫婢在仅有里衣的身上摸了一通又一通,终于点头。
“禀陛下,没有旁的。”
盘腿坐在榻上抽叶子的燕玓白幽幽吐口气,凤眼轻佻地乱扫。闻言,准允她们退下。
殿内就剩两人。
杨柳青没有换衣服,发间依然乱糟。身上的里衣松松垮垮,属于十四岁少女的削薄线条若隐若现。
衣裳的宽,正巧反衬了她的窄。
十分瘦。
燕玓白看在眼里,不住地嫌弃。
怎么比他还瘦?
娘胎里出来就没吃饱过饭似的。
不对,偏了题。他阴鸷着眉宇,此刻真是讨厌她这低眉顺眼的假模样到了极限。
他真想宰了她。
燕玓白漾起笑:“萧元景好不好?朕把你赏他做妾要不要?”
杨柳青绷着身体,没吭声。
这时候最好的就是不吭声。
但燕玓白不会放过。放了烟杆,他绕她走一圈。“陇南百姓喜欢他,你也喜欢他是不是?”
“杨柳青。”她被阴森的语句唤得身上冷。
“你真有意思。”
燕玓白抑着无明的不悦。倏地,伸手,分出两指,一点她唇角,并拢着往上提。
杨柳青不觉压了压眉心。神态却一下被他捕捉到,哼笑间力气越发大。
“笑一个,朕就如了你的愿把你嫁给萧元景。”
她呼吸骤轻。什么嫁给萧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