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抻长脖颈,扬起了脸,亲上对方。他与嘴唇相近又相离之间,低低求请:“我已经坦白了,夫君,您也要信守您的承诺,不要叫我觉得您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朝恹不言。
“夫君。”顾筠轻声喊道,朝对方腹部伸手,一点点亲着对方薄唇,“求您了。”。
太阳隐匿,天蓝如镜,白云又轻又薄,像是仙女的羽裳。
顾筠如愿以偿,他再次见到了许景舟,在东宫。
许景舟甩开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李澜,奔到顾筠面前,他想张开双臂来个拥抱,想到这里是哪里,又放弃了,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让那家伙把我放出来的?”
一点霞色从耳后蔓延而上,顾筠低下了头,道:“别问了,谈正事。”
第72章
许景舟瞧着顾筠的模样,顿有不妙之感。他来到顾筠身旁,盯着对方的耳朵,忽而开口,道:“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
顾筠捂住前者的嘴:“这儿是东宫,不要瞎说。”
许景舟呜呜呜几声,连忙点头。
顾筠这才放开他:“跟我来。”
许景舟四下张望一周,看到不远处抱着双臂的李澜,拧起眉头,收回目光,一个强健的少年声音小如蚊子嗡嗡,道:“太子同意你我来往了?如果没有,咱们这时还是各自回去为好,你不知道……”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寻个机会,你跟我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顾筠拉着他就走。
许景舟吓了一跳,当即想要拨开顾筠的手,他丝毫不怀疑那个妒夫知道,会把他的手剁了。
但顾筠的反应比他还要快上一步,他的手往上走上一些,握住他的小臂,既拿捏分寸,避免了“男女”肢体直接接触,又不会显得太过心虚,引人不悦。
许景舟定神。
顾筠拖着许景舟来到临近春和殿,对面就是花卉培植房的凉亭。
赵禾等人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跟着两人。到了凉亭,顾筠不许他们靠近。凉亭四下没有遮掩,两人在亭中做了什么,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赵禾等人应是,退后数步。
顾筠和许景舟相对而坐。
许景舟问顾筠:“你是不是有事要同我说?”来得路上,他琢磨了一下,觉得顾筠动作之中带着几分急切。
许景舟猜对了,顾筠确实有事同他说,准确来说,是有事要问对方。这件事情是顾筠目前为止最为关心的事情,在他看来,如果这件事情的结果一如自己最想要的答案,那么他就能彻底安心了。这对于他来说,相当于确定了未来多年的幸福安稳。
他问许景舟:“郭阳泉此人还有什么特征?那日走得急,来不及了解更多。”
两人交谈时,依然压着声音,并不因为张掌设等人隔着一段距离就放松警惕。
许景舟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事情,他道:“你让我想想。”
秋末的凉风卷着附近的花香往这边扑,顾筠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或是被香风熏晕了头,嘴里泛起丝丝甜意,恍惚之间,他想起了昨夜那荒唐的场景。
夜间的风不同此刻的风,论起凉意,前者更胜,它自未曾压实的车帘缝隙穿入,吹得人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生出一片片痒意。
顾筠发觉掌心下头的肌肉硬得要命,使劲掐也掐不动。
他有些害怕,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着,然而对方压住了他的背部,退无可退,只能仰头同对方接吻。
手握不住,掌心湿热,富有生命力的青筋贴着他的皮肤跳动,仿佛一条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缺氧的鱼。
顾筠虽然已经作出了决定,清晰感知这些,到底有些隔应。
时间再往前走上几个月,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用几乎沉入墨水气息的手,做这些事情。
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顾筠心想:要想得到什么东西,总要付出相应代价才是。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不过是一块肉与一块肉的贴合,它们之间的区别从功能来说,是为一致,都是人这种动物繁衍生息的重要器官,不过以人体器官作用,细分起来,那差别就大了,一个是为了方便生活,一个是为了解决繁衍。
顾筠说服了自己,但他的脑袋里头,一片混乱,似乎有一团毛线球在其中间抖开了,散作一团,以至于他潜意识想要收拾,都没有办法收拾,只能傻了似的,由着自己做着这件事情。
他趁着换气之时,贴着对方嘴唇,轻轻喘气,对方也在喘气,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动,令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夫君,您记得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