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一块钱轴承,確实抢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民用市场。但是……但是那些市场,本就不是我们的目標!”
“我们就像一头衝进瓷器店的公牛,撞碎了所有的廉价陶罐,却发现那件最珍贵的,被他们当成国宝的青瓷瓶,完好无损地,摆在高高的架子上,我们连碰都碰不到!”
奥尔森的话,说完了。
会议室里,陷入了比坟墓还要压抑的沉默。
没有人敢说话。
没有人敢去看华伦堡。
只有角落里的年轻工程师,克劳斯,默默地看著窗外。
他想起了自己一个月前,问出的那个问题。
“如果,他们不呢?”
现在,答案似乎已经揭晓了。
他们真的,不。
华伦堡依旧优雅地靠在椅背上,他没有看那份报告,也没有看任何人。
他只是用修长的手指,缓缓转动著那枚空空如也的水晶杯。
阳光无法穿透乌云,会议室里的灯光,照在他英俊的面庞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表情的,古希腊的石膏像。
“奥尔森。”
他终於开口了,声音平稳得可怕。
“董事会那边,有什么动静?”
奥尔森的身体,猛地一颤。
“先生……昨天下午,董事会召开了紧急会议。几位主要的股东,对我们近期的……財务状况,表达了,表达了严重的关切。”
“他们要求您,必须在四十八小时之內,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否则他们將启动对您的……弹劾程序。”
“弹劾”两个字,让汉斯·施密特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而且……”奥尔森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瑞典的金融监管机构,也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股价的异常波动。他们派了调查员,说要核查我们是否存在……恶性倾销,扰乱国际市场秩序的行为。”
“华伦堡先生!收手吧!”
奥尔森再也忍不住,他“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几乎是跪在了地上。
“先生!我们输了!我们承认输了还不行吗!”
“现在收手,我们只是亏损了五百万美金!这笔钱虽然巨大,但以grb的体量,还扛得住!您的位置,也还能保住!”
“可如果您再执迷不悟下去!等待您的,不光是身败名裂!您会被起诉!您会坐牢的!”
“为了一个东方的小工厂,把整个华伦堡家族的百年声誉都搭进去,值得吗!”
奥尔森的哀嚎,在空旷的会议室里迴荡。
汉斯也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全是冷汗,声音发颤。
“先生,奥尔森说得对。他们……他们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死磕到底啊!”
“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的强大,我们用金钱,让他们一个月没有一分钱的民用市场收入!这就够了!我们可以宣布胜利,然后体面地退出了!”
“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