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绪芳初一抖擞,胳膊肘不慎撞在了衣柜门上。
这年久失修的老衣柜,柜门松垮地吊在门框里,被突兀地一碰,虽说力度不大,却还是泄露了一点声音。
恰逢绪瑶琚于寝内取水,见到放置桌上的灵善膏,她自言自语:“四妹妹又去了何处,难道是又被陛下召走了么,可她连药膏也忘拿了。”
困惑之际,耳膜蓦然撞入一声风烛残年的“吱呀”。
霍然便是一惊。
绪瑶琚望向那道紧闭的柜门,“有人?谁在那里?”
瞥眼四周,魏紫君睡得极沉,香甜无比,口鼻中不时还发出沉沉地吐息声,绪瑶琚几乎怀疑太医署遭贼。
柜中的呼吸声放得沉而缓,心跳声却急如战鼓,比起陛下的泰然,绪芳初直是不能呼吸。
长长地抽取了一口柜里混杂了木香的浊气,自缝隙之间,感到有一团阴翳,似是遮蔽了身后蜡烛的光芒。这说明,有人往衣柜这里来了。
绪芳初恨不能刨地三尺,给自己掘出一个坟墓来,慌乱间,露出向他求救和告罪的目光。
上首,他置若罔闻,姿态闲闲,仿佛期待被“捉奸”一般,对她爱莫能助。
他抱臂上观,似是道:是你把朕捉进了衣柜里,出了任何事,概与朕无尤——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萧狗又逗老婆了
第28章
绪瑶琚谨慎地往那面发出了震动的衣柜试探,挪了几步,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嚣张的猫叫声。
那只狸奴不知是谁偷养的,兴许是宫外来的野猫,躲在太医署盘桓偷腥,已经有些时日了。
也不知是觊觎着官署内的什么东西,不时便作弄出些动静来。这也不是春天,它的叫声却一日谄媚过一日,好像没有伴侣便能渴死似的。
有时医正在讲授新知,女弟子们也会感觉到似有一道目光在窥探着自己,现下想来大抵就是这只情狂的狸奴了。
屋子里还有魏紫君在安睡,那猫儿眼见地是踅摸进灵枢斋来了,绪瑶琚不能让它打搅了魏紫君的睡眠,便鼓起勇气,拎了四妹妹摞在墙根上的“狼牙棒”,外出去捅猫,将之驱逐。
伴随绪瑶琚的离开,眼前的危机是暂时解决了。
绪瑶琚到了院落里,那狼牙棒驱赶停在紫薇树上的那只肥墩墩的狮子猫,对方张牙舞爪地“喵喵”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丝毫不肯示弱。
柜门里的空气逐渐稀薄,绪芳初委婉提议:“陛下,要不您现在趁机找个空档,偷偷地溜走?”
见他把眉梢轻皱,她即刻变脸,指天誓日地道:“陛下放心,臣一定追随你去。”
他扯了薄唇极轻地谑笑了下:“真拿朕当你见不得光的姘头了么。朕为何要躲,朕又何须躲,朕为了治疾而来,身正不怕影斜。”
倒是绪大人,一副做贼姿态,像是金屋藏了个什么娇,不敢被她屋头的人发觉。
绪芳初咬唇切齿,“陛下,臣女是好人家的娘子,清誉不容有污,恳求陛下体恤女子行世的不易,我固然不介意劳什子的清白,可陛下也是亲眼所见的,这世上多的是朱嬷嬷那样介意的人。臣女只想在太医署求学治医,除此之外,绝无他想。”
她这倒是终于,对他推心置腹说了一句实话。
萧洛陵垂睫低目,似乎在思忖不惊动窗外驱猫的绪瑶琚,而又不失风度地从灵枢斋离开的可能性。
不过这周遭闭塞,诸路不通,他一时间也施展不开。
何况。柜中幽暗。
封闭狭窄的空间之内,只有他二人,也仅能容纳他二人,再多一人都不可能挤得下,叠铺厚实的衣物将他们挤在一起。
胸壁相撞,心跳相接,呼吸相闻。
整个柜里都似充斥了那股韵致幽隐的香药气息,伴随她小手轻轻抵触他胸膛的动作,汗珠沾湿了额发,那股气息更是馥郁。
萧洛陵垂目,视线落在她随着不畅的呼吸而不停颤抖,宛如暴雨浇于花苞的朱唇上。
欲望在暗无天日里滋养,近乎潜藏不住内心的困兽,欲在那片柔软、香融、沁着扑鼻香气的唇瓣上,嗫咬,吮吻,留下一道惨红的痕迹……就如上次一般。
她用了太医署的灵药,好得太快了些。
他甚至未来得及欣赏几次。
萧洛陵将下颌慢慢地俯就,在绪芳初毫无防备之时。
然而此时,绪瑶琚却重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