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皆振奋。
祖逖慨然曰:“大丈夫生而不能报效国家,毋宁死!”
星目熊熊若冰川火起。
刘琨亦大笑:“直捣黄龙,快哉快哉!”
因见祖约不在军中,刘琨颇觉遗憾:“士少何往?”
“他攻豫州去了。”祖逖笑曰:“何不唤吾侄前来?”
刘琨一笑,将刘遵刘群唤来。二子匍匐在地:“参见伯父!”
祖逖把他们一一扶起,仔细端详,笑曰:“我与你们父亲学剑时,你们还在老家念书,没想到如今也堪杀敌了,好好!”
刘遵十分崇拜祖逖:“伯父教我!”
祖逖笑道:“你们父亲远胜于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刘琨急道:“兄莫损我!”
祖逖大笑:“坚守晋阳,勇保并州,越石之功无人敢不敬!”
大家都笑了。
温峤道:“此次大胜,二位将军配合极佳,堪称典范。不知石勒现在何处?”
祖逖道:“我在路上和他周旋了一圈把他甩掉了,留下了五万兵马截杀,估计石勒也正朝此地奔来,三五天就到了。”
刘琨仔细问:“石勒有多少兵马?”
“二十万。”
“此人用兵如何?”
“石勒用兵甚精,我与之交锋三次,均只战平。”
众人静了下来。
温峤道:“石勒才是敌方主力,他一来情况肯定又不一样。如伺破敌?”
祖逖笑道:“我在路上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刘琨一喜:“士稚你快讲。”
祖逖道:“我军现有兵力二十来万,而敌军两处汇合不下五十万,不可硬拼……”
这时温峤插话道:“如果朝廷再派个一二十万支援我们,那就基本持平了。”
祖逖笑道:“朝廷是信不过的,况且王敦要把兵力留在江南帮他吓唬司马睿,估计派不了多少兵来。我是想,趁石勒未至,我军迅速巩固现有战果,将刘渊军歼灭于此。等石勒军开到,大势已定,他再厉害也只能是明日黄花了。”
刘琨道:“此计大妙。可是我军现在的主要对手已由刘渊转成了石勒。如果石勒开到,到底如何破敌?”
祖逖悠然曰:“老子云:‘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弗得已。彼为二,我方亦为二,原本各自鞭长莫及。如今我军已会师,彼犹两散,宜出奇兵胜之。”
刘琨未解。
祖逖道:“隔。”
“隔?”
“将石勒与刘渊分开,同时将石勒三军分化,使其前军、中军、后军不能在一起。石勒部队庞大,军需粮草芜杂,后军落后前军一百余里。”
刘琨温峤明白了。
祖逖道:“我军隔其三军,烧其粮草,乱其军心,此为‘隔’也。再继之以‘冲’。”
“冲?”
“冲!如今我军士气空前高涨,干脆再硬冲几仗……”
“可是兵力悬殊,晋阳又是孤城。”
“谁说是孤城?我在路上已顺手取下了上党、平阳,与晋阳势呈三角之形,极好作战。如果刘渊再退,则并州全境可就此收复。”
众将皆振奋。
祖逖道:“我军已收复淮河流域,若再与并州接轨,则左取长安洛阳,右取青州幽州,具非难事也。只是豫州乃中原腹地,匈奴守将奇雄又是一员大将,恐士少不能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