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无咎在书房外冷冷警告珍娘:“香主让你进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计大爷放心,奴婢一定谨言慎行。”珍娘苍白的面色泛起一丝红潮,赌咒发誓般用力保证,“绝不敢惹香主一丝烦心!”
“蠢货!”计无咎气得脱口而出。
以珍娘的水平难道还能瞒过香主那双眼睛?他不想她弄巧成拙,连累自己倒霉。
瞟了书房门一眼,他赶紧压低声量,紧抓住她手臂,“你给我听着,香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对上他的双眼,珍娘吓得不住点头,双腿发软直往下滑,眼看就要滑到地上了。
真没用!
计无咎气得把人提得脚尖离地,不放心在她耳边叮嘱,“让你说什么,你就说!”
“是、是、不敢隐瞒。”珍娘浑身颤-抖。
他不客气放下个几乎瘫软的女人,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把人一把推进去。
等人的空挡,他不停拉着自己湿热的道袍,在心中埋怨最近闷热多雨的天气,倒霉的运道,还有麻烦精一样的女人们。
日当正午,东方凛平静审视着前方跪在地上,埋头发颤的妇人。
珍娘压根不敢回看他,脑中一片空白,连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忘了。她满头大汗趴在地上,觉得自己像待宰的鸡。
东方凛瞥见她汗迹淋淋,湿了大半的后背,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有用的情报了。
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妓-院老嬷嬷,胆小听话,没什么本事。
他不信杨小姐看不出来。
可她明知道计无咎想灭口,且少一个知道她行踪的人对她只有好处,为什么还要救人?
哼,心善?
知道事情前后的更多细节,他略一分析,忍不住在心中摇头。
计无咎好歹是老-江湖了,被一个年轻女人哄骗了不说,还被人牵着鼻子走。
真傻!
他懒得再浪费时间理会地上的珍娘了,叫人拖下去梳理安置,就让她照顾杨小姐好了。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熊叔问起,他也有交代,自己可没亏待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太能影响人。他那些单纯的手下还是尽量不要和这女人多接触,以免又生出类似狸儿的事件。
东方凛揉揉眉心,盘算着杨小姐这一步棋的深意。但转念又想莫管她当初有何意,现在这人都只是他布下的眼线。
他盘算起自己在岷江上的布局,喊计无咎进来,劈头就问:“‘水上漂’一死,最近还有青城派控制的船帮敢动我们的船吗?”
“香主放心,水上漂这颗脑袋一挂,那些水耗子早吓麻了。属下趁这当口,收编了三条船、二十几号弟兄。”
计无咎瞟了一眼香主还算满意的神色,语气有些迟疑地说:“岷江的九环连水寨是个硬骨头,我们目前水上力量还不足。”
东方凛颔首,“水上力量不足,可以缓图。但你这神色……廖大夫拒不见你,知道缘由吗?”
“属下、属下确实不知。”计无咎被这突来的问题打蒙了,“请香主明察,属下压根不敢得罪他老人家啊!”
东方凛懒得再看他那窘相,直接点明:“杨小姐如今是廖大夫的高徒。”
计无咎“啊”了一声,面色一慌,心中大叫“糟糕!”
“解铃还须系铃人。”东方凛挥手,“去吧,人在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