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三哥啊。”王贵有些迷惑地说道,他不明白李豹为何会突然生了气。
“错了!错了!”李豹不高兴地说道,“我们五个人都是投军时相识的,大伙儿的武艺都不低,都是好汉,便结拜为兄弟。论年岁,岳大哥最长,而我们四个却差不多,都是十八岁。只是以月份来论,我李豹生在正月里,比你们都占先了,你们应该叫我二哥才对。”
王贵笑道:“三哥才是错了。我们结拜时,三哥说是正月份出生的,骗得大伙儿叫了你一声二哥。后来大伙儿喝结拜酒时,三哥又承认自己说错了,把三月份记成了正月份。因此我便改口叫你三哥,你当时也答应了啊。”
“啊,当真是这样吗?”李豹伸手抓着脑袋,向众人看了一眼。
董先和徐庆笑了笑,没说什么。
岳飞却是点了点头:“是的,你喝酒时亲口说过,你是三月份出生的,比董家兄弟小一个月。因此董家兄弟排行第二,你第三,王家兄弟第四,徐家兄弟押后,排第五。”
“他奶奶的,这喝酒真是误事。”李豹懊恼地说着,又向王贵瞪了一眼,“好啦,算你赢了,这老二的位子俺让出来便是。不过,你还是把话说错了。”
“我怎么错了?”王贵问道。
“你说这次我们大宋能夺回燕云十六州,便是错了。哼,你只要看看我们大宋的将官,就会明白——他们根本不敢攻打辽狗。将爷会干什么?他们就会躲在营帐里搂着小娇娘死灌马尿,灌得多了便自吹自擂,说什么不动刀枪,辽狗便会投降。哼,这话骗鬼去吧。狗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辽狗又从来没将我们大宋放在眼里,只怕我们这回不仅夺不回燕云十六州,还会让辽狗狠狠咬上一口呢。”李豹愤愤地说道。
王贵、董先、徐庆听了,都是默然无语,向岳飞望去。
岳飞皱着眉头,瞪了李豹一眼。
李豹笑了笑道:“岳大哥,你可别瞪我。这些话,一大半都是你告诉我的。其实,我前些天还和大伙儿一样,以为辽狗就要投降呢!”
“我是心里急啊,担心如此大好的时机,让将官们白白葬送了。不过现在好了,王将爷派我们出来刺探军情,说明我们就要向辽狗进攻了。只要我们敢于在此时进攻,就一定能打败辽狗,夺回燕云十六州。”岳飞说道。
“我们这军情刺探好了,就是立了头功,大伙儿说不定都能升为军官,也不枉投军一场……”王贵正说着,陡地停住了话头。
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愈来愈清晰地响了起来。
“大伙儿别出声。”岳飞命令道,向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众人伏下身体,屏住呼吸。
大道上飞扬起一道尘雾,只见一个辽军骑卒扬鞭催马,从燕京城方向疾驰过来。这辽狗此时快马疾奔出城,会不会是到军中传令的信使?岳飞心念一动,迅速抽出弓,搭上羽箭,拉开弓,嗖地射出。
羽箭如流星般一闪,正中那辽军骑卒的咽喉。
扑通!那辽军骑卒竟连一声呼喊也没有发出,便栽下马去。失去了主人的坐骑仍向前疾驰着,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岳大哥好箭法!”董先忍不住赞了一声。
“休要高声!”岳飞说着,招呼众人迅速冲出,将那骑卒拉进了柳林里。
岳飞蹲下身,见那骑卒的腰间系有一个发黑的皮囊,他小心翼翼地将皮囊解下来,仔细摸了摸。
“这辽狗果然是个信使。”岳飞兴奋地说道。透过软绵绵的皮囊外表,明显感到里边装有一封文书。
李豹亦是蹲下身来,在那辽军骑卒的腰间摸着。
“哼,辽狗每年得了我大宋上百万贯的铜钱,这便宜才算捞得大呢。我这会就算从辽狗身上摸出块金子,也说不上得了便宜。”李豹说着停住了手,露出失望的神情。
“李三哥,你摸到了几块金子?”徐庆大感兴趣地问道。
“呸!”李豹吐了口唾沫,站起身,狠狠向那骑卒踢了一脚,“晦气,晦气!这死鬼定是早就知道他今日要见阎王,身上竟连半个铜钱也没有。”
“大伙儿别说话,辽狗又来了。”岳飞说着,身体一闪,伏在了粗大的柳树后面。
董先、李豹、王贵、徐庆亦是迅速伏在了树后。
马蹄声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马蹄声响并不显得太急,且又十分杂乱。这一回辽狗定是来得不少。众人想着,不觉紧握住了手中的红缨长枪。
马蹄声渐渐地近了,大道上缓缓行来一队辽军骑卒。那队骑卒约有十余人,衣甲不怎么鲜明,兵器也显得有些陈旧,队形虽不是很整齐,但马上的兵卒却俱是挺胸昂首,神情肃然,毫无气沮之意。
岳飞、董先等人看着那队骑卒去得远了,方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辽国大势已去,可他们的兵卒却没有半点服输的样子,难怪会成为我大宋百多年的劲敌。只是辽兵虽强,却又不堪金国一击,则那金兵的厉害,必然大大超过了辽兵。”岳飞面带忧色说道。
“岳大哥,你还没有见过金国兵卒吧?”李豹问道。
“你见过金国兵卒?”岳飞反问道。
李豹点点头:“我是山东登州(今山东蓬莱)人,隔海便是辽东,当地多有商贾来往海上,将辽东所产的毛皮人参贩至中原,赚取厚利。只是海上强盗甚多,要想到辽东去做买卖,必须多请会武的人跟随。我去年就跟人到辽东走了一趟,见识过金国兵马。”
岳飞问:“金国兵马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
李豹答道:“金国人最擅骑射,每遇大战,必以骑兵冲锋,直捣敌军腹心。金国人又善作铁甲,临阵之时,个个身穿五六十斤重的冷锻铁铠,刀枪不入,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