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耀辉涨红如猪肝的面色迅速变得煞白,他甚至连跟他t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须臾,梁世桢嫌恶地将全耀辉那手甩开,低眸看向全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威压,“这就是你说的暂且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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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般的阳光跃升于地平线,浮光鎏金,游人如织,轮渡往来维港与中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繁华。
可越是身处繁华,全蓁便好像愈加茫然。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少年人倾心相付的情与爱究竟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欺骗。
是纯粹的想象,还是一时的飞蛾扑火。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皆已铸成,全蓁无法去苛责自己的母亲,更无法与其争辩。
何况……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她盛怒之下被梁世桢带走,现在又被不由分说塞进车内。
全蓁无心观察他的神色,但不必看也知,他脸色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因为她甚至还没坐稳,车门便径直被甩上。
而他看都没看她,径直转身,半晌,指尖燃起一根烟。
不同于报道中定格的那一幕。
今天并未下雨,但他的背影看上去却比那天还要沉郁。
大概是生气了吧。
全蓁暗暗想。
他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她这样做丢的是他梁世桢的脸。
应该没有哪个男人,他这样的尤甚,会纵容一位不知体面的妻子。
更何况,报道刚对她的人品加以污蔑。
她闹这一出,反倒变相佐证了这一点。
正想着,车门被霍然拉开。
梁世桢绷着脸,理了理外套,挟一股清寒的烟草气息屈腿坐进来。
他气场低时便格外骇人,这一瞬,车内气温都好似陡降好几度。
全蓁不禁稍稍抬眸,朝他看过去。
男人下颌线凌锐而清晰,两人目光对上,他镜片下的眼眸更是冷到令人心惊。
好似极寒的冰,再磅礴的情绪到他面前都要偃旗息鼓。
全蓁闭一下眼,暂且没开口。
盛怒之后,是短暂的空白。
大脑运转缓慢,好似年久失修的陈旧台式机,连启动都需耗费莫大心神。
梁世桢却并不准备给她缓冲的时间,他偏头朝她看一眼,嗓音低沉,“理由。”
全蓁怔愣两秒,小声,“没有理由……”
梁世桢冷笑,“这就是你说的置之不理?我真是没看出,全小姐竟然这么冲动。”
全蓁私心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旧会这样做。
梁世桢猜到,视线紧紧盯着她,逼问,“如果我没来,你预备怎么收场,是跑警局还是反被甩一掌?”
他在毫不留情数落她的冲动与不计后果。
但,全蓁昂起下颌,反问,“可我维护的是自己的母亲,我有什么不对?”
“你逞一时英雄,但你知道你父亲接触的是谁吗,”梁世桢语气渐凉,“若是今天你那位继母报警,你真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全蓁抿唇,一时没做声。
片刻,她琢磨梁世桢那语气,陡然发问,“你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