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桢语气漠然,“我并不知会牵扯你母亲。”
全蓁:“但你知道,那只是开始,可你并没有告诉我。”
梁世桢掀眼,“全小姐,我问过你,是你自己选择冷处理。”
全蓁皱眉,“那是因为你的刻意隐瞒。”紧接着,她补充,“就跟结婚那次一样。”
梁世桢睇她一眼,大抵是觉得她这质问十分不可理喻,他最终什么都没说,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然而,当眼睛闭上,梁世桢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诗潼出生时,他正当少年,十来岁的年纪。
那其实是场意外,母亲曾询问过他的意见,问他想不想要弟弟或者妹妹。
梁世桢其实并不想要,他讨厌麻烦,但她看得出母亲很想要,她舍不得,于是梁世桢点头说可以。
这个妹妹一开始跟他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好。
他甚至能够感觉得出来,她有些怕自己。
但梁世桢并不在意,照顾梁诗潼是自己父母的责任,不是他的。
谁知一场车祸夺去一切,梁诗潼成为那个被父母拼死保护而抛下的孩子。
那一年,她才五岁,而他二十。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心智尚且不成熟的妹妹交流。
她整日整日将自己关闭在黑暗的环境里,浑身觳觫,尖叫,拒绝靠近她的所有人。
梁世桢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意识到,诗潼这是在生病。
他将她送去医院,然而在车内,诗潼反应激烈到险些死去。
后来,他去看她,梁诗潼根本不理他。
她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看他,她那么小,却知道仰着小脸,懵懂发问,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不知她应激,不知她再不能坐车。
她以为他讨厌她到希望她消失。
然而不是的,他送她去医院,只是为了救她。
车辆泊在别墅的地下停车位,梁世桢神情淡漠,掀眼朝全蓁扔了块手帕,那手帕落在她手背,全蓁这才几分麻木地意识到,哦,她的手受伤了,此刻正在流血。
她下意识按了按。
再抬头时,梁世桢已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叶怀谦在去浅水湾的路上接到梁世桢电话。
他觉得稀奇,“干什么,工作狂不上班?”
梁世桢没心情跟他闲聊,只撂下三个字“老地方”,便兀自将电话挂断。
半小时后,梁氏旗下的私人击剑俱乐部。
叶怀谦到休息室时,梁世桢刚穿戴好eurofeng击剑服。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这白色的击剑服穿在他身上,更衬得他整个人身姿颀长,线条完美,有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叶怀谦看过一眼,正欲揶揄,忽扫到这人脸色,一时噤声,他默然拉开储物柜柜门,找出衣服换上。
梁世桢大学时曾极为喜好这项运动,他当时参加过一些比赛,排名很靠前,叶怀谦曾猜测,若非父母出事,凭梁家的实力与他的天赋,他大概真的会选择走职业这条路。
不过这只是叶怀谦个人的揣测。
据梁世桢所言,他玩击剑不过是因为这是一项专注度极高的运动,一对一,胜便是胜,负便是负。
当两人对战,什么都不必想,只需专注眼前,专注对手,专注自身。
梁世桢玩的是难度系数最高的花剑,只能刺,不能劈,彼此间点到为止。
但……在他偏爱突刺与近战的情况下,叶怀谦依旧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