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陈文续今天帮了她的忙,还故作“懂事”地不再打扰自己,那自己也没必要矫情,完全可以请她上楼去避避雨。
nbsp;nbsp;nbsp;nbsp;但淋湿的衣服裹在身上并不舒服,在外面找了一天的身体也很疲惫,苏笛现在确实很想上去洗一个热水澡。所以如果陈文续执意要走,苏笛也不会多加挽留。
nbsp;nbsp;nbsp;nbsp;“你要是真的这么想走,我也不会留你。”丢下了这一句,苏笛转身就准备去刷脸进公寓门。
nbsp;nbsp;nbsp;nbsp;但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被陈文续喊住了,“不是”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不想留。”
nbsp;nbsp;nbsp;nbsp;第52章“有没有那一天我不知道。”“但陈文续,今晚你可以留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斟酌着话语,陈文续说:“酒店那晚是我胡闹,给你带来了困扰。”
nbsp;nbsp;nbsp;nbsp;“你那时愿意来找我,是因为你心软。但我要是因为这样就得寸进尺,那就太卑鄙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宽慰陈文续,苏笛只是面无表情地说:“原来你记得。”
nbsp;nbsp;nbsp;nbsp;“我还以为第二天你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nbsp;nbsp;nbsp;nbsp;“没有,我知道那晚进来,让我换衣服去医院的人是你。”
nbsp;nbsp;nbsp;nbsp;知道,但什么也不说,那大概是怕自己觉得杀青之后她还要继续纠缠自己。
nbsp;nbsp;nbsp;nbsp;看了陈文续半天,苏笛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反而问起:“山温路被我打碎的那个杯子是你后来买的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想到苏笛真的回了山温路,陈文续神色一动。
nbsp;nbsp;nbsp;nbsp;“原来的……买不到了,我找人按照原来的样子烧的。”
nbsp;nbsp;nbsp;nbsp;苏笛问:“是我打碎的,你买了干嘛?”
nbsp;nbsp;nbsp;nbsp;拿不准苏笛问这句话的意味,陈文续抿了抿唇,说:“那是情侣杯……”
nbsp;nbsp;nbsp;nbsp;“我喜欢看它们摆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苏笛以前也喜欢,可惜以前喜欢的时候没什么机会选购些情侣用品。
nbsp;nbsp;nbsp;nbsp;不过她现在并不打算和陈文续谈那些以前,她最想问的问题是:“酒店那晚为什么要把钥匙还给我?”
nbsp;nbsp;nbsp;nbsp;苏笛步步紧逼问:“你说希望我留在申城,如果我留在申城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呢?”
nbsp;nbsp;nbsp;nbsp;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陈文续只是面色稍微一白,随即答道:“至少你不会那么抵触我。”
nbsp;nbsp;nbsp;nbsp;苏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站在一步外看着陈文续的表情,她问:“那要是我不仅仍然防备你,还把密码改了,甚至把山温路的房子也卖了,从此以后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呢?”
nbsp;nbsp;nbsp;nbsp;陈文续的理智告诉她,苏笛的话并不像是在表明她的决心,可心里有什么东西却不受理智控制地揪成一团。
nbsp;nbsp;nbsp;nbsp;如果那样的话,就代表即使有再多的空间和距离,即便经过了思考和权衡,苏笛也不会选择回转心意。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的,失去自己的成本太低,就像丢掉一件曾经她很想要的衣服,不舍得的只是当时那样执著又难得的心情。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的。
nbsp;nbsp;nbsp;nbsp;只是可能只是因为外面雨太大了,所以连眼睛都受不了了,要把一股脑往里涌的水汽全部抖落出去。
nbsp;nbsp;nbsp;nbsp;陈文续的眼泪止不住地往脸上淌。在灯下一照,一片亮堂堂地,像银滩一样直往脖子里面滚,好似要把衣服也彻底打湿。
nbsp;nbsp;nbsp;nbsp;苏笛比谁都明白她现在的眼泪。
nbsp;nbsp;nbsp;nbsp;委屈到极致但又不能改变什么的时候,眼泪已经不再是让对方心软的工具了,这个时候眼泪只是在代替嘴巴说着那些不会得到回馈的话。
nbsp;nbsp;nbsp;nbsp;苏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用手揩掉脸上的泪,看她侧过身去,背着光吸气调整情绪,一直等到那张脸上像是要封起一层新筑的壳时,她又再次揭开了陈文续的窘迫,像是要给她下定论一般开了口:“哭的意思是,其实你还我钥匙的时候想的是,希望我能在某一天能回心转意,重新邀请你住进去。”
nbsp;nbsp;nbsp;nbsp;与其说她是下了某种定论,不如说她像是下了一个随时可能会后悔的决心。
nbsp;nbsp;nbsp;nbsp;也许是因为这场雨,也许是今天她帮了自己,也许是心里的松动一旦产生,就不能再视而不见。
nbsp;nbsp;nbsp;nbsp;苏笛告诉她:“有没有那一天我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但陈文续,今晚你可以留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外面的雨没有要转停的趋势,但苏笛的话音里就这样突然出现了一个足以将她砸晕的转机。
nbsp;nbsp;nbsp;nbsp;像是已经被宣判监禁时法官突然改判缓刑,陈文续僵硬地转过脸去,像是不知道改用耳朵先去听,还是该用眼睛去看着苏笛。
nbsp;nbsp;nbsp;nbsp;密密麻麻的雨声干扰着她的听觉,但她还是听到了苏笛说:“我不跟你聊明天起来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你想吻我,想和我一起的话,只有今晚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