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三更半夜,宣本珍总算生出点困意来,加上刚才茶水喝多,她有点尿急,下榻穿鞋,打算出去方便。
结果,在路过燕三郎房间的时候,忽然听闻里头传出奇怪的动静。
宣本珍脚步一顿。
再疑惑地瞅瞅燕三郎房间,黑漆漆的,没亮灯啊。
她小心翼翼将耳朵贴近门窗,隐隐约约听见衣服窸窣声。
宣本珍百思不得其解,和燕三郎同屋睡了将近一年,她清楚这厮睡觉端正,也从不打呼噜磨牙。
想了想,她指尖沾了一下口水,轻轻将窗户纸捅破,而后,将一只眼睛凑近上去。
借着影影绰绰的月光,她勉强能看清屋内情形。
然后,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眸。
而后,眼瞳一转,计上心头,唇边浮起使坏的笑意。
她离开,而里头人并未察觉。
……
今天对燕三郎来说是奇怪的一天。
奇怪在哪?
他走到何处,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然后,还自以为“隐晦”地扫过他下腹。
燕三郎莫名其妙,低头去瞧自个儿,衣衫整洁,并无失仪之处。
那些人见他如此,笑得更开心了,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燕三郎像只猴子被人围观,可忍耐不了,正想上前问个究竟,谁知他一走近,那些人就跑远了。
燕三郎:“……”
沉默,是今日的康桥。
他去听课,目光一扫,宣本珍果然又窝在角落睡懒觉。
李不言捂着眉骨包着纱布的伤口,嘶嘶叫疼。
至于孙星衍,他从课本抬眸瞅他一眼,然后,低头,借着书册遮挡,“猥琐”地笑了。
燕三郎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靠之,今日见鬼不成。
不一会,负责教授算术的端木夫子到来,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平日里最是醉心学术,不过,许是年纪大了,凡事看得开,对待学生并不严苛。
宣本珍爱睡觉,他也不生气,反倒乐呵呵地道:“少年人多眠真好,不像我一把老骨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孩子们,翻开《九章算术注》十八页,今天我们来学无穷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