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怎么像个小宝宝一样。
陈乐酩忍不住托住自己的脸,眼睛里塞满星星。
十四年了,哥哥好像第一次有了起床气,第一次,像自己需要他那样需要着自己。
余醉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
上衣也没穿,只是圈着弟弟的腰把脸埋在软肚子上吸。
陈乐酩没作声,扯过被子围住他,安安静静地让哥哥抱着。
大约两三分钟后,勒在后腰上的手臂松了些力道。
陈乐酩知道这是抱够了的意思,这才把哥哥的脸扳过来,亲一口,再亲一口,笑嘻嘻道:“好啦,下面进入开机流程。”
他先是两只手托住哥哥的脸放肆蹂躏一番,然后拿过他提前放在电暖气上的衣服给哥哥穿,最后手指点住哥哥的眉心,“这个穴位叫开心穴,早起按一下会开心一整天。”
余醉睨他:“又从哪学来的旁门左道?”
“哈哈,我自创的!”低头用嘴巴点在穴位上,“开启成功!你今天会开心一整天哦。”
幼稚死了。
余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嘴角却在偷偷扬着。
“几点起的?”他问陈乐酩,又看那个托盘,“做了什么?”
“小米粥、芥菜包、黄瓜咸菜还炸了点椒盐虾。”
“这么多。”余醉把他拉过来看眼睛,“睡够了吗?”
陈乐酩猛猛点头:“嗯嗯嗯,够了够了,睡得特别好。”
“我睡得不好。”余醉说,“睁开眼就找不到你了。”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看陈乐酩,而是微微垂下目光,鼻尖不自在地抽动。
不习惯袒露自己的脆弱,但在学着去做。
陈乐酩心疼得直抽抽,手撑着膝盖弯腰问他:“那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了,饭凉了。”
“哎呀凉就凉,凉了再去热,你睡好才最紧要。”
“你陪我吗?”
“那当然!我最会陪睡了!”
他脱掉鞋子,蹭蹭两下爬到床上,像小时候那样迅速躺平然后掀起毛衣晾出自己软绵绵的肚子肉,还特别臭屁地啪啪拍了两下,歪头示意哥哥:“请睡。”
余醉的眼眶猛然潮湿。
躺在杏色床单上的、已经长到一米七五的弟弟,总是会在很多很多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变回那个只有猫崽大的小孩子。
他想不起来弟弟是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的了,只觉得十四年不过就是一眨眼。
他躺在弟弟肚子上,躺在弟弟怀里,被弟弟一下一下拍着后背哄睡。
那遍布整个后背的疤痕,会透过背心,刺进弟弟指尖。
陈乐酩望着窗外暖阳静静出神。
他想,他好像有一点懂得什么是爱了。
爱情的本质,是对童年缺失的迟来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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