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周令轻轻拨开落在林余眼皮上的一缕头发,柔声道:“我们到了。”
林余懵懂地睁眼,缓慢地眨了眨,又有些孩子气地闭上。
周令心疼地看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说:“要不我跟陈历说一下,把时间改到下午吧,附近有酒店,我们去休息一会儿。”
林余闭着眼说:“这样就赶不上下午的飞机了。”
“下个月不是还有一场烟花大会吗,我到时候再陪你过去。”
“我没事,”林余捏着眉心起身:“走吧。”
见林余拉开车门下车,周令只好也解开安全带跟下去。
一路上,林余频频打着哈欠。
“都怪我,”周令懊恼道:“我应该提前计划一下的。”
过去两个月,他以毕业旅行的名义,拉着林余满世界地跑,除了留给林余画稿的时间,他们的脚步几乎就没停过,一直到昨天中午,才拖着行李箱回家。
今晚的烟花大会,是临时计划的,因为和林余复诊日期相撞,周令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但林余恰好想为新故事找灵感,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周令便不忍令他失望。
但周令没想到的是,这样一来,林余就得熬个通宵,提前完成这周要交的画稿,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林余忽然停下来,回头对周令笑道:“你再这样,我就会怀疑其实你不想去了。”
“不是的,”周令忙解释:“我当然很想去,我只是担心你太累。”
“怎么,担心我年老体衰,比不上你年轻力壮?”
听着林余恢复精神的语气,周令也弯眼笑起来:“怎么会,大家都说你看着比我还小呢。”
“好了,别再想那么多,我先进去了。”
“嗯,我就在外面等你。”
林余熟练地拉开治疗室的门。
埋头写着什么的陈历抬头笑道:“这一趟玩得怎么样啊,大画家?”
林余拉开椅子坐下来:“取笑病人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
“看来很开心嘛,”陈历说:“你看起来确实有精神了不少。”
“不愧是医生,眼光这么准。”
“怎么,我们要先互夸一轮?”
两人相视几秒,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上次听我同学说,你已经开始新故事的创作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说到这个,林余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他的新故事,何止是不顺利,简直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