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鹤远远瞧见熬药大锅旁,文渊周抱臂而立,雪中美姿,好不优雅。
走近一看药锅,火上心头:“文渊周,你怎么不加水?快熬干了。”
文渊周蹙眉:“你未曾讲过。”
溪鹤急忙提水加水,又唤来一小孩,摸着他的头柔声说道:“阿弟,你守着这锅药,添柴烧火加水,还不好?”
“好!”小孩大声答应,冲文渊周说道:“我可不会忘记加水的。”
“嗯,真是好孩子。”溪鹤揉揉小孩头,斜眼瞥文渊周,实在不想多言。
文渊周被人轻视,饶是他演技再好,再无趣逗弄溪鹤寻乐,此时也难得的真情流露,十分憋闷。
溪鹤对文渊周说道:“是我疏忽了,你毕竟是文氏公子。”
说着去旁边取来一个小木凳,拍去积雪:“天寒,你就在此处烤火取暖,走时我自会喊你。”
又盛一碗汤药递给他:“你喝下去,莫要生病。”
暗叹道:风流娇气美人,中看不中用。
文渊周低笑,语气玩味:“你担忧我?”
溪鹤不明:“生病又不是好事?无论我们关系如何,你也不能生病。”
她又盛一碗药离去,走前叮嘱:“你千万别四处走动,小心遇上流氓,不要惹事。”
“阿弟,你守着他,千万不要让他乱走,好不好?”
小孩儿点头答应:“好!”
文渊周端着药,盯着溪鹤远去身影沉思。
小孩儿偏头望着他,十分关心:“你快喝药,不然要病死。”
“病死?”
“当然啦!好多人都病死了,我是喝了药才活下来的。”
文渊周看向手中破陶药碗,碗中脸影到让他想明白了,原来是心疼这张脸。
他端起药一口灌下,十分酸苦。
小孩很是高兴:“好了,你喝了神医的药,你活下来了,你可以过冬了。”
文渊周换了一副神情,极其柔善:“神医,常来给你们看病?”
小孩歪头思考:“也不常来,但男神医什么病都能治,女神医什么人都会照顾,从不嫌弃我们。”
文渊周低笑,谁都照顾?对谁都好啊!
这人,被赵宗瑾养得,过于纯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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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
溪鹤偷偷钻回房间,可还是被赵宗瑾逮住。
赵宗瑾端着肉汤和饭菜进房:“鞋袜皆湿,就不要瞒我了。”
溪鹤刚泡完澡穿好衣服,抱着瑾娘的手臂撒娇,软糯糯说道:“最后一次,这是次卿今年最后一次行医,我们商量好了。”
赵宗瑾闭眼调整情绪,可还是忍不了:“鹤娘,你不该出去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房次卿比我重要吗?那些病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何总要因为他们骗我?”
溪鹤轻轻拽着她的衣袖:“不是的,你是最重要的,可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靠你养我,跟着次卿我也学会很多,而且我们也救了很多人。”
赵宗瑾垂眸哀怨:“为什么不要我养你?”
溪鹤见她气息突变,急声抚慰:“瑾娘,你最重要,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都听你的。”
赵宗瑾敲她脑门:“傻鸟,今日饶你,之后就待在院中。”
溪鹤浅尝热汤,点头表示答应,这回是真话,不然瑾娘该伤心了。
她喝完汤,便向瑾娘告状:“今日,文渊周又来勾引我,还跟着我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