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澜,施雲瀾,世间再无施云澜。
她拖着腿一点点往宅子走去,晚风一吹,勾勒出消瘦的肩膀,和不屈的脊梁。
虽然她上辈子很操蛋,但值得高兴的是,她施云澜是没有一刻向人屈服过,一次没有,直到她死在开庭前一夜。
不对,施云澜笑容一僵。
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一天都忘记了什么,那二两银子还在公孙鸣手里!!
夜半,雨水淅淅沥沥,陆洵都准备睡了,却怎么都不安心。
他总觉得在暗处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并且这种感觉十分强烈,绝对不可能出错,他皱了皱眉,指尖已经挪到了枕下的匕首。
风一吹,门外发出“吱呀”一声。
陆洵眼里闪过狠戾,他翻身下床,踩着静步,逼近了房门。
待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当即撞开房门,一扫腿,二肘心,三剑直指来人咽喉,却见着人下意识收了势。
只削去了两缕青丝。
——来人无辜的举起手,身上的衣服已经有点脏了,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的,像在泥地里滚过的小狗。
陆洵揉了揉眉心,没好气道:“你站在我屋外作甚。”
这人之前从没有这习惯,今天突然搞这出,莫不是有什么把戏?还是说,他想先一步下手为强。
陆洵虽收了剑,却还是暗自戒备着
施云澜无辜道:“陆捕快,我突然想起来个事。”
陆洵平静道:“如果你是想问我睡没睡,要不要出去走走,那么你今晚会被挂在院子里的树杈子上。”
施云澜大呼冤枉:“我怎会做那种陆洵亦未寝之举,这件事十分要紧,还望陆捕快手下留情啊!”
陆洵将信将疑,鉴于施云澜之前的可疑流氓之举,他搂了搂里衣,让施云澜先在外边站着,自己去屋里披了件外衫再出来。
施云澜见这人一声不吭进去了,没搭理自己的意思,伸出脖子想继续喊人。
“陆捕快!哎……”
门被啪一下关上:“砰!”
屋里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话:“施云澜,我换个衣服而已,你是兔崽子找妈,皮痒了是吗?”
施云澜揉了揉鼻子,好险,差一点她就破相了,这可不成,之前当乞丐的时候靠着这张脸,找人姑娘要吃的时候才没被当流氓打。
她还是靠脸吃饭的。
她索性一屁股蹲在了台阶上,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叹息道:“陆洵怎得这般凶,像是吃了炮仗,如此以后可没有姑娘要的。”
身后传来幽幽的询问:“谁没有姑娘要?”
施云澜大声回应:“陆洵啊……啊?”
她反应过来不对劲,回头一看,恰巧与陆洵来了个对视,施云澜做贼心虚,原地起跳。
“哈哈,我说我呢,我没姑娘要。”
陆洵扫了一眼屋外,落得雨花点点,这屋子搬进来以后简单收拾了一番,但到底常年没住人了,所以有些泥泞的地方还是正常的。
再一看施云澜的靴底上的黄泥和树叶,还有她被雨打湿紧贴在身上的衣物。
好不可怜。
陆洵缓了一下语气,开口询问:“什么事?可有多要紧,是否有案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