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宋云栀去了衣帽间挑明天要穿衣服。
然而等她到了衣帽间,才发现衣帽间里剩下清一色的白,那些她自己买的衣服,全部不见了。
宋云栀喊来赵姨,“我的衣服呢?”
赵姨如实说:“先生说那些不适合您,扔了。”
赵姨的话如同一瓶酒精,将宋云栀心底好不容易熄灭的怒火在一瞬间又重新点燃,熊熊烈火下,她的耳边忽的响起过往大家议论的菀菀类卿,同时脑海浮现那日霍惜钰穿着和她雷同的裙子现身挑衅。
宋云栀胃里似有巨浪翻腾,恶心的想吐。
她气冲冲拧开书房门,轻柔的嗓音沾了怒,“为什么扔我的衣服。”
季庭川在处理文件,连头都没抬,“不适合你。”
宋云栀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居高看着他,“那什么才适合我,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季庭川依旧没有抬头,语气不容置喙的说,“听话。”
没有一句解释,只获得了轻飘飘的两个字。
‘听话’这两个字就像一道枷锁,捆绑了宋云栀二十年。
她小的时候无数次被关在黑房里,宋志新都会对她说“听话”,这两个字就像一片阴霾跟随了她二十年。
此时此刻季庭川的一句听话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进水里,溅起汹涌的涟漪。
“我不听!”
宋云栀此时就像一个充满气随时会炸掉的气球,分贝也跟着提高了几分,语气极为不善,“我不是谁的替身,你要是想玩菀菀类卿的游戏找别人去,我嫌恶心。”
这两年的相处算不上相敬如宾,但也都平和,只是这样和睦的氛围每回都是宋云栀在让步。
但凡她不让一次,事情就会像今天这样,如两弹相撞,惨烈不已。
宋云栀的忤逆碰到了季庭川的逆鳞,也踩在了他的雷区。
季庭川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唇角掀起一抹寒凉刺骨的冷笑,“看样子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地位。”
他拿着钢笔起身,抬步朝宋云栀走去,“如果没有我,你不会完好地站在这和我吵,做人要懂得感恩,栀栀。”
宋云栀嘴角勾起一道冷笑,眼里都是对他说的话感到嘲讽,“以拯救者姿态介入我的困境,实则利用我坐上季家掌权人的位置,你这副冠冕堂皇的嘴脸让我厌恶!”
季庭川笑的十分冷静,焦灼的目光像在解剖她,他步步逼近,宋云栀就步步后退。
直到无路可退坐在罗汉床上,季庭川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手拿着钢笔压在她下唇,只要稍微偏移,钢笔的笔尖便会扎进她粉嫩的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要是学不会好好说话,以后都别说了。”
宋云栀和他四目相视,心口发怵。
刚结婚那会儿,她因为不想受他的安排穿衣服,第一次反抗了季庭川,那时的他也像这样拿着钢笔压在锁骨上,那时的宋云栀以为他不敢,直到锁骨传来痛感,渗出血丝,宋云栀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是恶魔,就没有他不敢的事。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宋云栀撑在床面的手攥紧成拳,修剪圆润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似得,迎着季庭川的目光,一字一顿咬着后槽牙挤出两个字:
“离婚。”
声音落地,季庭川狭长的眸微眯,握着钢笔的力道不算轻,在宋云栀下唇压出了一道无血色的白,脸色愈发阴沉,浑身无声散发着浓郁的怒气。
宋云栀推开了他的手,“我要跟你离婚,我受够你了季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