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个微醺的、属于靳屿的声音含糊响起:“砚哥…你看这钢琴…嗝…我给它…给它换个灵魂”
紧接着,一串完全不符合任何常规指法、却带着惊人冲击力的音符猛然炸开!
那不是优雅的奏鸣曲,是狂风暴雨,是金属撞击,是深海巨兽的低吼与咆哮!混乱中带着令人心悸的秩序,野蛮生长又精准地敲在每个听者的神经上!一段极度不和谐却充满原始生命力的狂想曲!
短短一分钟,旋律戛然而止,伴随一声闷响和靳屿的嘟囔:“摔了…砚哥…拉我一把”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穿着破洞牛仔裤、锁骨贴着骚包肌贴的靳屿。
沈砚看向脸色惨白的李云哲,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这首即兴狂想曲,我叫它《砚海》。李先生,你评判一下,这算不算…艺术?”
李云哲张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灰溜溜地钻进人群消失了。
靳屿眼睛亮得吓人,蹭到沈砚身边,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录的?还取名砚海?”尾音得意地上扬。
沈砚关掉手机:“噪音污染,留着当证据。”
“口是心非。”靳屿用肩膀撞他一下,笑得见牙不见眼。
此时,酒店后巷。
周炽单脚蹦出来透气,拐杖敲得地面哒哒响。余光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举着长焦镜头,正对准酒会露台的方向——那边,靳屿几乎贴在沈砚身上。
周炽火气噌就上来了。抄起拐杖就扑过去!“偷拍你爹呢!”
那人吓一跳,转身想跑。周炽虽然瘸着一条腿,但拳王的身手底子还在,一把揪住对方衣领,抡起拐杖就往相机上砸!“老子残了也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相机碎裂。那人抱头鼠窜。
周炽喘着粗气,拄着拐杖骂骂咧咧。感觉拐杖底部沾了点什么,黏糊糊的。
低头一看,是一小片被碾烂的新鲜栀子花瓣,混着一点…暗红色的疑似血迹。
他恶心地在地上蹭了蹭拐杖尖。
林霁找了出来,看他一脸暴躁:“又打架?”
“清理垃圾。”周炽没好气,把拐杖递给他看,“这啥玩意儿?恶心死了。”
林霁眼神一凝,抽出随身带的消毒湿巾,小心地将那点残留物擦拭下来,包好。又蹲下检查地面,从角落里捡起一小截被扯断的、染了点点暗红的蓝色丝带,和孤儿院猫尸脖子上那条很像。
他面色严肃起来:“阿炽,刚才那人往哪边跑了?”
周炽指了个方向。
林霁立刻打电话安排保安追踪,然后拉起周炽的胳膊:“回去,你伤口可能绷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