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空间骤然扭曲,万牲笼地底囚牢的石台上,传送阵光芒大盛,將阎梟那张狂怒的脸映照如恶鬼。
溶洞的中心,血色阵纹如蛛网般蔓延至每个角落,向上渗透,与整个万牲笼的基石融为一体。
阎梟脸上带著病態的狂热,割开自己的掌心,任由精血滴落在冰冷的阵眼之上。
“三十年的血肉浇灌,二十年的怨气滋养……”
他如梦囈般低语,眼中满是憧憬,“老祖宗保佑我阎梟,就在今日一步登天!”
话音落下,他將一枚血色玉佩狠狠按入阵眼!
剎那间,血光冲天!
整个死魂渊,在这一刻化作了人间炼狱。
万牲笼的地面上无数早已刻画好的血色阵纹骤然亮起。
坚硬岩石如泡软的泥土般塌陷,形成巨大漩涡。
“啊——!”
“救命!这是什么?!”
之前还未来得及献祭的斗奴、血饵乃至杂役,在惊恐绝望的惨叫声中,如下饺子般坠入下方的黑暗漩涡。
昨日还在为迟午欢呼的刀疤脸,此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拼命抓住一块即將塌陷的岩石边缘,试图爬上来,但一只血色巨手从深渊中伸出,將他连同岩石一同拖拽下去,瞬间没了声息。
……
迟午將晚归护在怀里,发现自己踩在了深及脚踝的血色沼泽之上。浓郁的血腥气混杂著腐臭味,疯狂地涌入鼻腔。
眼前是巨大的地底溶洞,脚下是一条由粘稠血水匯成的奔腾长河。
河中,无数新坠落的囚徒正在痛苦地沉浮、挣扎,他们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水消融,最终化作最精纯的血气,融入这条长河之中,向著溶洞的最深处汹涌而去。
“这是……把整个万牲笼的人……都当成了祭品!”
风菱脸色煞白,她骇然发现,自己体內刚刚补充的灵力竟如开闸的洪水般,被这片邪异的空间疯狂地抽取、吞噬。
空气里,新死的怨魂发出尖啸与哭嚎,匯聚成衝击神魂的恐怖音波。
风菱紧皱眉头,显然在分神抵御。
迟午清晰地看到,那奔腾的血河之上,还漂浮著一层由无尽死气与怨念构成的灰色雾靄,如同一条通往九幽的冥河。
“轰!”
两人身边的血水猛然炸开,一头由血煞之气凝聚而成的扭曲凶兽咆哮著扑来。其形態,依稀还能看出是之前那个刀疤脸壮汉的轮廓,只是脸上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怨毒。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
风菱在前,以缓慢恢復的灵力开路,迟午在后,凭藉强横的肉身將那些无法被风刃彻底消灭的血兽轰散。
他们逆著那血气长河的方向,向著怨念最汹涌的中枢衝去。
不知斩碎了多少头由昔日囚徒怨念所化的血兽,当他们终於靠近那片核心地带时,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心智坚韧如迟午,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