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悬浮在血池中央,如同山峦般的巨大“肉球”。
它的表面布满了扭曲、痛苦、无声吶喊的人脸,这些人脸时而凸起,时而凹陷。
在它的中央,一个如心臟般的肉瘤在缓缓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將整个大阵匯聚而来的血气与死气尽数吸入其中。
“哈哈……哈哈哈哈!欢迎来到我的丹炉!”
阎梟的身影出现在“肉球”的正上方,他张开双臂,神情癲狂,享受著下方传来的磅礴力量。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二人,用一种看待將死之物的怜悯与讥讽吼道:
“天之骄子?呵,不过是生得好罢了。”
他缓缓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魔头,疯子……对吗?”
“你们生来就在云端,身后有长老护道,脚下是数不尽的灵石丹药。”
“你们永远不会懂,我们这种在泥潭里挣扎了数百年的家族,为了向上爬一步,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甘的咆哮:
“我阎家三百年来,代代都有惊才绝艷之辈,哪一个不比外面的废物强?”
“可结果呢?全都老死在了这道门槛前!”
“不是我们不行,是这该死的天地,不给我们机会!”
他指著脚下的肉球,眼神狂热:
“但,我在莽荒中找到了这肉太岁!”
“它需要的,不过是一些无用的血肉,一些卑贱的情绪,……而它能给予的,是我阎家三百年的夙愿!”
“这是我的气运!我阎梟就该踏上筑基之路!”
“你们的出现,是个意外,但也是天意。”
阎梟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天意让你们这两个身怀大气运的天骄,来做我这颗筑基大丹,最后的药引!”
“能成为我阎梟登天之路的基石,是你们的荣幸!”
所有被吸纳的血气,都如百川归海般,涌向那巨大的肉太岁。
而阎梟,则盘坐在肉太岁顶端的一根“脐带”状肉瘤之上,他背后的伤口与肉瘤紧紧相连,贪婪地汲取著那被“净化”过的力量,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
“没时间了。”
迟午看著气息越来越强的阎梟,又看了看身旁脸色煞白,连站立都有些勉强的风菱,“他现在正在炼化那东西,心神必然无法完全专注,这是唯一的机会。”
风菱银牙紧咬,她当然明白。
但阵法的吸力让她灵力运转都极为滯涩,而前方那些被阵法抽乾的血气,正在地面上凝聚成形態狰狞的血色凶兽,嘶吼著挡住了去路。
“你准备好,我来开路。”
迟午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將晚归往她怀里一塞,声音清冷,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安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