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巡抚与内阁首辅都是庆和帝为肃王准备的人才,所以鹿文笙天然成为了肃王一党。
至于她是如何结识应天巡抚的,这事还得从她的老家徽州府说起。
那一年,徽州六县因一笔莫名的“人丁丝绢”税闹得沸反盈天。这笔积累了两百年的重税,一直由一县独承,逼得卖儿鬻女者不绝于道。她的双胞胎兄长瞒着她随众闹入府衙,想要个公道,却不知所踪。
在现世,这个案件她在史书上草草看过,于是更加肯定了她是穿越到了背景不同的异世,历史向前,相似却又不同。
在她所知的历史上,这是比查不清的烂账,背后是错综复杂的地方保护主义和权力博弈,结局是大家一起和稀泥,第一个发现问题,想要解决问题的人反而受到惩罚,成了牺牲品。
兄长失踪,她不得已扮男装自荐查账,悄然混进内部查找兄长去向。也是巧,那段时间应天巡抚也在。巡抚见她善于计算理账,又深谙朝堂套路,顿时起了惜才之心,主动与她交好。
再后来,兄长长期失踪,族里的叔伯起了歪心思,想要低嫁她,然后瓜分她家的资产,不得已,她干脆顶了兄长的身份,让宋枝蕴谎称她病重将死,不得不送入寺庙修养。
歹心起便不易散,年还未过,叔伯们便买通胥吏,千方百计地将本应由她家承担的力役折成高额的“代役银”,进行勒索。她没办法,只好刻苦读书,想以考中秀才来免除力役。
由于太过努力,那年她考了第一。应天巡抚特地安排人来家中找她,想要招揽她。那时还不想做官,所以拒绝了。
不想第二年,叔伯们又将主意打到了她娘身上,因为秀才只免本人徭役,不免全家,还有可能被罚充吏役,沦为胥吏贱役。她没有选择,只能继续刻苦读书,发誓必须考中举人,让全家免役。
也是命好,当年就遇到了庆和帝过五十大寿,下旨开了恩科。
那次,她不小心又考第一,成了解元,又因为出生寒门,年纪小,姿容出色,轰动了整个文坛。
此时应天巡抚他又来了,这次不是派手下上门招揽,而是直接亲自来了。
还与她说,只要她继续考下去,他保她成为状元。
当时,她可耻的心动了,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并且奉上了好处费加上一些茶叶,墨锭,砚台之类的特产。
这世间的套路小道,弯弯绕绕她都懂,人家大官既然这么说,必定有路子帮她实现。
那几日,应天巡抚被她哄得像朵开烂的老菊。花,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就差认她做干儿子了。
阳春三月,花开琳琅,果不其然,她被点了状元。只可惜朝堂上除了高大的肃王,还有清冷似面瘫的太子。
沈鹤归寥寥几句话,就把她从一甲状元压到了二甲传胪,最后还是内阁首辅帮她说了几句好话,堪堪得了个探花。
为此,霍谦与商廉对她愧疚不已,自认为是他俩挤了她的位置。又恰好,他俩在她身上学到了混官场需要靠山,自此鹿文笙成了他俩的靠山,他俩成了鹿文笙形影不离的狗腿子。
三人抱团取暖了四年,日子过的有惊无险。
广场上,鹿文笙见他俩吃的香,干脆将第一层让给了他俩。
商廉身姿瑰丽,长得高大,吃的也多,他嚼着卤肉,含糊道:“老大再给点,食盒有三层,你那小身板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鹿文笙放下手中的卤肉片,突然起了捉弄心,她将食盒的最后一层递给了商廉。
霍谦动作一顿:“这是什么?做法?”米饭,酒还有生肉这个搭配,他看不懂。
鹿文笙指了指肉片里的小葱,“葱为素,肉为荤,加上米饭,酒与生肉,你们说是什么?”
酒从商廉的鼻孔里呛了出来,他一边咳一边断续道:“断……断头饭……饭!咳咳咳!”
霍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脸都憋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