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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奇小说网>儿子与情人>Volume One

如果他挣了四十先令,就会给自己留十先令,挣三十五就留五先令,挣三十二就留四先令,挣二十八就留三先令,挣二十四就留两先令,挣二十就留一先令六便士,挣十八就留一先令,挣十六就留六便士。但是他从来没攒过一便士,也不给妻子存钱的机会。实际上她有时还得替他还账。倒不是酒钱,因为那种账根本不会让女人过手,而是其他的费用,比如说他没事干买了只金丝雀或是根华而不实的手杖。

集市期间,孟若便不怎么工作了。孟若太太一心省着花钱,因为接下来还要生产。想到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却在家里一筹莫展,她就倍感凄苦。这次集市放两天假。周二孟若起得很早。他兴致不错,一大早的时候,六点还不到,她就听见他吹着口哨下楼了。他的口哨吹得活泼悦耳,挺动听的。他吹的一般都是赞美诗。说起来他以前还是唱诗班的,音色悠扬,还在南井大教堂担任过独唱。要不是听他早晨吹口哨,平时还真想不到。

妻子躺在**,听着他在花园里鼓捣东西。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锯锯锤锤。外面刚刚破晓,天青气朗,屋子里孩子们还在呼呼大睡,丈夫则像个快乐的男子汉一样忙活着,这样的时候总能让她感到温暖安宁。

九点钟光景,孩子们光着腿脚在沙发上玩,母亲则在厨房里洗碗刷锅。他丢下木工活儿回来了,袖子卷得高高的,敞着马甲。这些年下来,他依旧称得上是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一头乌黑的卷发,八字胡浓黑显眼。兴许是他的脸色过于红润了,看上去让人觉得他是个火暴脾气的主儿。但现在他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径直走到妻子洗碗的水槽旁。

“哎呀,你怎么在这儿!”他嚷嚷着,“一边儿去,让我先洗一下。”

“你等着,让我先洗完。”妻子道。

“啥?我等着?要是我不乐意呢?”

装腔作势的威吓把孟若太太给逗乐了。

“那你就去洗衣服的软水池那儿洗吧。”

“哈,你以为我去不得吗?你这个臭小娘。”

但他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那里看了妻子一会儿,然后才到一边去等她洗完。

有兴致的时候他依然能把自己打扮得风度翩翩。一般外出的时候他在脖子上随意系一块方巾就算了。不过今天他好好地梳洗了一下。他兴致勃勃地洗着头发和脸,弄出哗哗啦啦的声音,一边又敏捷地跑去厨房的镜子前照自己。他不得不弯着腰,因为镜子太矮了。他一丝不苟地把又黑又湿的头发往两边分开梳。看到他这么臭美,孟若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他给自己戴上下翻领,打上黑领结,外面套上燕尾服,看上去精神得很。就算衣服寒碜了一点,但他长相本来就不错,又天**美,本能地知道怎么让自己举手投足更帅气一点。

孟若太太看不起他,因为她认识他死于肺病的老婆。到了将死的时候,那个女人恨透了自己的丈夫,只要他一进自己的房间,她就能气得咳出血来。不过杰利对这些似乎都毫不在意。现如今是他十五岁的大女儿替他管着破落的家,照看两个更小的孩子。

“这是个没心没肺的吝啬鬼。”孟若太太这么评价他。

“我可从来没觉着杰利小气,”孟若不同意,“要我说到哪儿都再找不到比他更大方、更慷慨的人了。”

“是对你大方吧,”孟若太太反驳他说,“对他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他的手可紧得很。”

“可怜?我就不知道他们哪儿可怜啦?”

不管说什么,孟若太太都不会对杰利改观。

现在这个让孟若夫妻拌嘴的人物出现了。他的细脖子探开洗碗间的门帘伸了进来,正看见抬眼的孟若太太。

“早上好呀,太太。当家的在吗?”

“是——他在。”

孟若太太没招呼他,杰利就顾自走进屋,站在厨房门口。没人请他坐下,他就那么站着,神色淡然,借此来伸张男人和丈夫的权利。

“今天天气不错。”他对孟若太太说。

“是。”

“早上外面可好啦,散步真不错。”

“你是说你俩打算去散步?”她问。

“对,我们想走着去诺丁汉。”他答道。

“哼!”

两个男子见了面,相互招呼了下,兴头都不错。不过杰利是有恃无恐,孟若却有点遮遮掩掩,怕在妻子面前表现出太多的高兴劲儿。他利索地系好鞋带,心里已经急不可耐。这一趟要走十英里路,穿过田野去诺丁汉。他们从谷底坊爬上山坡,在朝阳下快活地赶路。在星月酒馆他们干了第一杯,第二站是老地方酒馆。接下来的一路上本来是没有什么地方解渴的,只有走五英里后到布尔维尔才能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品脱苦啤。结果在野地里遇上了几个晒干草的人,一加仑大的酒壶里装得满满的,就停下来跟他们待了一会儿。于是,当城市的轮廓映入眼帘的时候,孟若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城市就这样在他们身前展开,中午的日头正大,水汽蒸腾,看上去有点模模糊糊的。远山如黛,连绵的山峰到南边就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房屋的尖顶,大片的厂房和林立的烟囱。快走出田野的时候,孟若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一棵橡树下沉沉地睡了一个多钟头。等他爬起来继续赶路时却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到晚上七点的时候,两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酒吧,赶上了七点半回家的火车。谷底坊一到下午就闷得难受,留在这儿的人在屋里也都待不住。女人们头上什么也没戴,白围裙也不脱,就这么三三两两地站在两片房子之间的小巷里说闲话。男人们在喝下一顿之前也准备透透气儿,就蹲在外面的地上侃大山。灼热的阳光烤炙着亮晶晶的石板瓦屋顶,整个地方闻起来都有股腐臭的味道。

孟若太太领着小女儿下到草地上的溪边玩耍。这里离家还不到二百码。溪水潺潺,从石头和破碎的瓦罐上流过。母亲和孩子倚在老旧的羊桥栏杆上静静地望着。上游有个积水潭,在草地的另一头。孟若太太瞧见几个赤条条的小男孩在看不见底的黄泥水里翻腾,旁边黑乎乎的污浊草坪上还不时跑过个把白亮的身影。她知道威廉也在潭边玩儿,这让她心里惴惴不安,生怕他会淹死在水里。这会儿安妮已经在高高的老树篱下闲逛了,她把桤树果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把它们叫作醋栗。这个孩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她的头上还围着嗡嗡叫的苍蝇。

七点钟她安顿孩子们上床去睡觉。之后,她又干了一会儿活儿。

沃尔特·孟若和杰利到了贝斯伍德,心里如释重负,因为接下来就不用再赶火车了,可以好好庆贺一番,为这了不起的一天画上一个句号。这对远足归来的旅人带着凯旋的得意步入了奈尔逊酒馆。

第二天又要工作了,正在吃酒的男人贪杯的念头为此大打折扣。另外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已囊中羞涩。有些人已经在垂头丧气地往家走,准备睡个好觉,明天上班才有精神。孟若太太不爱听他们郁闷的哼唱,就回屋了。九点过了,十点也过了,那“一对”还没有回。不知在哪家门口的台阶上,有个男人拖长了调子大唱《引路慈光》。每次听到这些醉鬼借酒浇愁唱这些赞美诗,她都觉得受了侮辱。

“真是糟蹋,唱《吉纳维芙》那类小曲不行吗?”她愤愤地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孟若进了门。他在奈尔逊酒馆里的时候还挺乐呵的,不过回来的时候就开始烦躁起来。地里睡的那一觉让他浑身发热,到现在还觉得心里发躁,身上也酸痛不已。快到家的时候他隐隐感到过意不去,心里生着气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花园的门打不开,他火冒三丈地一脚踢过去,把门闩给踹断了。他进来的时候孟若太太正在把汤锅里的东西倒出来。他晃悠悠地走过来,碰到了桌子。滚沸的酒浆溅起来,把孟若太太吓了一跳。

“老天!”她叫道,“可是醉鬼回来了!”

“你说啥?”他咆哮道,帽子遮在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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