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脸顿时红了:“校、校长,您该不会是要我去…”
“为什么不呢?”昂热眨眨眼,“伊丽莎白是个迷人年轻的美丽女士,她冰雪聪明而且富可敌国。要是你真能拿下她,不仅楚子涵的安全多了一层保障,你这辈子都不用担心钱不够花了。想想看,你再也不用挑时间去吃食堂的特价菜。我记得明非你很喜欢打游戏对吧?你甚至可以买下任何你看上的游戏公司,让他们专门为你开发游戏。”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昂热的描述确实击中了他的软肋。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校长,这样的高岭之花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昂热搂住路明非的肩膀,继续向前走:“相信我明非,在我漫长的生命中,见识过无数看似不可能的组合。爱情这东西,从来不讲逻辑和常理。况且…”老人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不是很讨厌弗罗斯特么?想象一下,如果你成了洛朗家族的女婿。那你就能以代理家主的身份在校董会上与他平起平坐。你可以随意摇铃打断他的发言,甚至照着他那张老脸泼一杯香槟。”
路明非被这个画面逗乐了,但很快又恢复了理智:“校长,您这听起来像是在教我怎么吃软饭…”
“软饭?”昂热故作惊讶地挑眉,“这怎么能叫吃软饭呢?这是战略联姻,政治同盟,这是你为了拯救楚子涵和整个卡塞尔学院做出的伟大牺牲啊!”
路明非实在没有绷住:“校长,您真是个老流氓。”
“谢谢夸奖。”昂热优雅地欠身,“现在,让我们去见见那位美丽的女孩吧。记住,做你自己就好。伊丽莎白看惯了无数个装模作样的绅士,你这种清澈的愚蠢反而可能让她觉得新鲜。”
路明非还想抗议,但昂热已经推开了一扇沉重的橡木门。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上挂着屠龙英雄们的肖像画,他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过来一般,注视着走过的每一个人。
走廊尽头是一扇雕刻着复杂的花纹门。昂热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房间的墙边都是书架,上面塞满了皮革封面的古籍。壁炉里跳动着温暖的火焰,将房间与外面的阴冷潮湿隔绝开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满了一整面墙。
窗外是卡塞尔学院的后山,雨中的森林像一片墨绿色的海洋,起伏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一个身影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
那是个苗条的女性轮廓,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掐腰套裙,外面罩着裘皮坎肩。
即使只有一个背影,路明非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听到开门声的她缓缓转过身来,路明非顿时屏住了呼吸。
女孩的面容精致得像是希腊名家的雕塑,她蒙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
她的妆容是典型的欧洲贵妇风格,强调了眼部的轮廓和唇部的曲线,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
但最令路明非震撼的是她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二十岁女孩该有的眼神,里面藏着太多沉重的东西:责任、算计、孤独,还有一丝疲惫。
“昂热叔叔,”伊丽莎白·洛朗的声音清脆得像冰晶碰撞,“您迟到了五分钟。”
昂热笑着走上前,行了一个优雅的吻手礼:“亲爱的丽莎,请原谅一个老人的拖沓吧。雨天地滑,我可不想在见你之前摔断这把老骨头。”
伊丽莎白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几乎算不上微笑的弧度:“我以为即使是龙王的利爪也没能让你慢下脚步,昂热叔叔。”
“龙王的利爪可比不上湿滑的大理石台阶可怕,”昂热笑道,随即侧身将路明非让到前面,“来见见我最骄傲的学生,路明非。”
路明非感到女孩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躲回昂热身后,但被校长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退路。
“他、您好,洛朗小姐…”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伊丽莎白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像是手术刀般冰冷。路明非感觉自己正在被解剖。
“这就是您为弗罗斯特的发难所准备的主菜么?”伊丽莎白转向昂热,语气平淡无波。
路明非的脸顿时涨红了。主菜?
昂热还没来得及回答,路明非已经脱口而出:“原来在校董会的眼中我是这样的定位。”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种夹枪带棒的回答完全不符合他平时怂包的性格。
但不知为何,被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称为“主菜”,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爽。
伊丽莎白似乎有些意外,她重新审视着路明非,面纱下的眉毛微微挑起,这次的目光多了几分兴趣。
“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她平静地说,“尸位素餐的权贵们看任何可以压榨出油水的东西都为盘中肥肉,而你恰好正是最顶级批次的一列。”
这句话既没有收回之前的冒犯,又巧妙地将其他校董贬低了一番。路明非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小姐的话术确实高明。
昂热笑了起来,眼中满是骄傲:“还是那么能说会道,我的孩子。”他看着伊丽莎白的眼神就像父亲注视出落大方的女儿。
“坐吧,”伊丽莎白优雅地指向壁炉旁的一组沙发,“我想昂热叔叔带你来见我,不只是为了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三人落座后,一阵短暂的沉默笼罩了房间。
只有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的雨声填补着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