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太想和他破冰了,太想好好跟他相处。
于是我硬着头皮,主动放下所有别扭,走到他面前开口:“赵百川,听说你买了新手机?快递应该到了吧?我等会儿要去查寝,你还要上这节课,要不要我顺便帮你领回来?手机挺贵重的,放在快递站万一丢了就麻烦了。”
他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点头道:“行,我把取件码发给你。”
他买新手机的事,是之前跟秦子豪聊天时,秦子豪无意间提起的,没想到竟成了我们打破僵局的契机。
走在去快递站的路上,我还特意给他发了条消息:“你上课可以坐我的位置,我桌兜里有小零食,想吃可以拿。”大学里的公共课座位大多是固定的,我想让这份主动显得更自然些。
等查完寝,我拿着他的新手机回到宿舍,轻轻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这短短几句交流,像一道微光,终于给我们冰封已久的关系,撬开了一道缝隙。
他一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包装盒,眼睛里闪着藏不住的期待。
“帮我录个拆箱视频呗?”他转头看向我,语气自然得像是我们从来没闹过别扭。
我连忙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旧手机,对准他的动作开始录制——他指尖麻利地撕开塑封,翻开盒盖,小心翼翼地取出新手机,动作里满是雀跃。
录完视频,他仔细检查了机身,确认没有划痕磕碰,便熟练地把旧手机卡换到新手机里,捧着手机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样子。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忍不住轻声问:“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那一刻,我们的性格差异愈发明显。
如果是我买了新手机,刚拆封时定然舍不得让别人触碰,可他不一样,向来洒脱大方,从不在意这些扭扭捏捏的细节。
指尖触到手机冰凉的外壳,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释然,原来那些纠结的隔阂,在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我匆匆看了几眼,便把手机还给他,心底却清晰地冒出一个念头: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我不敢暴露这份隐秘的情愫,喜欢同性这件事,一旦说出口,不知会面临怎样的眼光。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圈子里的人,看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大概率不是。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和他靠近,想和他一直这样下去。
从那以后,我们在宿舍里开始打闹说笑,关系竟意外地越来越近,甚至比他和秦子豪还要亲几分,或许是老乡的情谊,又或许是那次主动搭话的契机。
我总猜想,那次小电锅的事,他未必不知道我的小心思,可他选择不计前嫌,这份包容让我愈发依赖他。
秦子豪依旧忙着踢球,对我们关系的变化并不在意。
只是偶尔,当他回归校园正常上课的那几天,我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妒忌,如果我说自己在忙,他总会毫不犹豫地跟着秦子豪先走,丝毫不会等我,仿佛我和他之间的亲近,在秦子豪出现时,就会悄悄退后半步。
大二上学期结束,年味渐渐浓了起来,临近过年,赵百川说他爸工作忙,没时间来接他。
我攥着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提议:“不然我们一起坐火车回家吧?高铁到咱们那儿没有直达的,火车虽然慢点儿,但也方便。”
他几乎没多想就答应了,眼里带着点轻松的笑意:“行啊,正好有个伴儿。”
我们买了相邻的火车票,靠窗的位置挨着过道,坐下后膝盖偶尔会不经意碰到一起。
一路颠簸,聊天、吃零食、看窗外掠过的风景,曾经的隔阂早已烟消云散,我们渐渐处成了真正的朋友。
从那以后,我开始刻意打扮自己——其实我对自己的容貌一直挺自信的,高中时还没人知道我的取向,就有不少男同学愿意跟我亲近,我的初恋也是在那个时候悄悄萌芽的。
如今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挑选合身的衣服,心里藏着点隐秘的期待,希望能让他多注意我几分,哪怕只是作为朋友的欣赏。
过年期间,我们俩都报了驾照考试。他的进度比我快多了——我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车全凭兴致,他却格外认真,科一科二都是顺顺利利一遍过,而且科二比我早考了快一周,寒假里就能直接预约科三了。
他把科三考试定在了开学前一天,算算时间,刚好考完就能直接去学校。
可我心里却冒出个连自己都觉得阴暗的念头:我喜欢他,却莫名不想让他比我好,不想让他事事都走在我前面。
这是高中留下的心理阴影?还是我本性里就藏着这份狭隘?
我压着这份复杂的情绪,找他提议:“咱们要不要一起去学校?提前一天走,不然开学当天肯定人多票难买。”
他愣了愣,下意识说:“可我开学前一天要考科三啊。”
“提前一天走呗,科三往后推推也没关……系。”我故作轻松地说,心里却没抱希望。
我知道他练车多认真,肯定舍不得放弃这次考试机会,没想到他沉默了几秒,竟点了点头:“行,那我把科三取消了,咱们一起买提前一天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