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头,手指扣着箱子拉链,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我说,我搬走。”
啪!
领口猛地被一股大力拽住,我整个人被扯得后仰,差点摔倒。
林语盈不知什么时候又冲到我面前,眼睛红得吓人,手指死死揪着我衣领,指甲隔着布料掐进我皮肤:
“你他妈打扰了我们一个学期!现在一句‘搬走’就想一笔勾销?你做梦!”
她今天穿的是紧身吊带练功服,胸口因为激动剧烈起伏,锁骨处还带着舞蹈室没散干净的热汗,此刻近在咫尺,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体香混着一点汗味,熏得我脑子发晕。
我下意识想挣开。
手腕一用力,直接甩开了她。
这个动作显然出乎所有人意料,连我自己都愣了。
林语盈踉跄半步,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敢推我?”
我笑了,笑得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疯劲。
“我推你?林语盈,你摸摸良心,这一学期你们三个怎么对我的?”
我声音越来越大,像终于撕开了某个溃烂的伤口:
“开学第一天你们就把我东西全扔走廊,说‘臭男人滚出去’;我半夜回宿舍被锁门外,在楼道睡了三晚;我内裤被剪烂扔垃圾桶,牙刷被泡过厕所水,胡辣汤里被掺辣椒油……我他妈忍了一个学期!”
我越说越快,胸口像憋着一团火:
“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学校宿舍紧张把我分到女生宿舍?我道歉有用吗?我忍有用吗?你们三个天天冷嘲热讽,高高在上把我当空气,现在我终于能走了,你们又不让?”
我嗤笑一声,眼眶却莫名发红:
“行啊,你们厌恶我,我走还不成?”
说完,我一把拉开宿舍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砰”地一声在我身后重重关上。
宿舍里,落针可闻。
苏馨桐还蜷在床上,泪水浸湿了顾长歌的肩头。
林语盈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松开,指尖全是红痕。
顾长歌盯着紧闭的房门,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眸底却翻涌着极深极暗的情绪。
半晌。
林语盈突然低低骂了句:
“……操。”
她转身,一脚踹翻了椅子,声音发颤:
“他说的……是真的吗?”
苏馨桐抱紧了膝盖,指甲掐进掌心,留下一排月牙形的血痕。
她没说话,只是哭得更凶了。
垃圾桶中,那只被揉成一团的黑色垃圾袋里,飞机杯静静躺着,内壁残留的精液已经彻底干涸,那是一道永远擦不掉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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